【九辫儿】九九艳阳天(2)

张云雷依旧觉得脸颊滚烫，解了衣领的两颗扣子，转过身：“我铺被”
“我帮你”
杨九郎脱了鞋上炕里，俩人一起铺好了大红的喜被，只是杨九郎把两个枕头摆的很远，一个在褥子一头，一个在另一头，张云雷见着也没说什么，自己在炕边脱了外衣裤子，避着杨九郎的眼神钻进了被子里。身后窸窣几声，又听见杨九郎趿拉着鞋下地熄了灯，张云雷攥着被角，一动不动，直到感觉被子那端也躺下了人，呼吸也开始轻轻的。
许久，张云雷甚至觉得一会就天亮了，杨九郎那边还是没有动静，虽然自己并不太懂得那些事，但是也知道，新婚之夜肯定不会是这么背对背睡着。他慢慢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隆起的被子，想开口又没法开口，心下顿时生了委屈。
杨九郎这边正想着自己打算的事，哪里会有睡意，寂静中听见小小的抽泣声，起初他以为听错了，或者是张云雷呼吸，好几声之后他才敢确定就是张云雷在哭，翻身胳膊支着身体把脑袋探过去，借着天光，杨九郎见张云雷皱着眉，紧闭着眼，泪水滑过鼻梁合成一股没在枕头上。
张云雷察觉了杨九郎的声音，又不知如何是好，就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也没睁眼，杨九郎一见张云雷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也化成了一片片梨花。伸手拍了拍张云雷的肩膀，轻声说：“云雷？怎么了，怎么哭了呢”
杨九郎一开口，张云雷可是忍不住了，翻过身把脸埋在杨九郎胸口哭了起来，杨九郎身上的味道他最熟悉不过了，半年前他把奄奄一息的自己抱回来时候他就是贴在他的身前，让他安心的味道。
杨九郎拍着张云雷的背安抚他，又不知怎么了，只能等着他哭完。良久，张云雷抽抽答答的离开杨九郎的怀抱，杨九郎只觉得一阵凉，那块衣服都被他哭湿了，越发心疼。
“哭什么啊？跟我说说”
张云雷喘着气平复了一下，抬着头泪汪汪的看着杨九郎：“小九哥”
“在呢”杨九郎手背轻轻擦了擦张云雷脸上余着的泪，这一声小九哥还是把杨九郎俘获了，好像张云雷第一次叫小九哥时候，他就已经被他俘获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张云雷话一出口，后半句又带着颤音，眼泪吧嗒就滑到了杨九郎手心。
“怎么会呢，小九哥喜欢你，我做梦都想娶你当媳妇儿啊，这么长时间你还不知道我心思吗”
半年多的朝夕相处，杨九郎从河边把晕倒的张云雷救回家那天两人就分不开了。张云雷家乡糟了难，逃到杨家村时候就剩了半条命，杨家一家人照顾他直至恢复，最尽心的当然是杨九郎，他们俩也聊得来，有见识有学问，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生了情愫。张云雷虽然不够贤惠，但是勤快，不会做愿意学，这孩子本就招人疼，杨家父母也喜欢，开了春，杨九郎十八了，就办了婚事，又省事又圆满。
杨九郎说完后张云雷就不说话了，躺在杨九郎胳膊上手指点着他衣服上的纽扣，满脸写着委屈。杨九郎把被子往上拉了下，张云雷身上的淡淡清香随着他的情绪漫开，杨九郎也是傻，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云雷，你是不是多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