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又复(14)

我的出现吓了她一跳，赶紧把本子藏到枕头下面。
我现在已经不会专门和她打招呼了，如果她在床上我就直接坐过去，见面后牵牵手，是惯例。
“你在干嘛呢？”我装作不在意。
其实我很想看她写了什么，那是她的日记。
“没什么。”她少见得笑容僵硬。“你......好。”
我愣了愣神，“你好......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
“没事，不能和你问好吗？”
“倒不是。”
桃子的目光一直在忽闪，有意躲避我的视线。
果然还是有事吧，刚才在写的东西和我有关吗？
我特别想问她，但又犹豫。
她愿意告诉我吗？
最终，还是缄口不言。
气氛有些尴尬，过了几分钟的样子，桃子率先打破沉默。
“听歌吗？”她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和耳机，扬了扬。
我点头，和她坐在床边。
我戴左耳，她戴右耳，从第一次和她用一副耳机听歌，就是这样，从来没有变过。
起头的仍然是那首歌，熟悉的旋律。
我早就能熟背歌词的中文翻译，那段语速极快的念白，听着听着，心，疼了。
我顺着桃子后背突出的脊骨，手轻轻放在她肩上，把她拉向自己。
桃子很顺从。
她瘦了，人变轻了。
我用下巴摩挲她光滑的头皮。
“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我哽咽。
“记得，当然记得，我们要一起上大学、一起穿裙子去迪士尼、你还要给我做我爱的牛轧糖、带我去听相声、把头发留长和我一起穿婚纱......”
我扳着她，让她朝向我，紧紧抱住她，脸埋在她的颈窝。
桃子把手放到我背上，回抱住我。
“你要遵守约定啊！”
视界逐渐模糊，“会的，会的......”
桃子在颤抖，她一定和我一样，眼睛闪烁着晶莹的光。
2019年8月19日
今天实在太忙了，没来得及去看她，用QQ和她聊了很久，算是弥补一下。
和桃子聊天时，会有焦灼感，不管是在面对面的情况下还是使用手机。
平淡的口气，可有可无的对话，略带慵懒的回应，大部分时候都是如此。
因为我心里有她，才会不满足于此吧。
晚上十一点了，即使并不舍得，我还是跟她说了晚安，让她早点休息。
她同意了，她一直很乖，我说的话，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听从。可她越是乖巧，我越是心疼。
放下手机，合上眼，头脑立刻昏沉起来，睡意渐渐浓重。
身体不再受自己控制，产生了一种不停下坠的感觉，想要挣脱，尝试许久，却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索性放任自己“失重”。
......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细语。
“来找我好吗？来找我......”
那一瞬间，我真真切切地以为自己正躺在那张病床上，桃子正枕着我的胳膊熟睡。
窒息感涌来，我张大嘴巴，深吸一口气，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