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24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将军。”阎鹤祥掀帘进得帐来，“还是没消息吗？”
“再等等吧。”
郭麒麟已经写了三封加急奏折，军中缺粮短衣，却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京城现在应该也下了雪吧，不知冷不冷。
郭麒麟走到帐外，呼啸的风雪刮过脸，像被刀子剌过，将士们垂着头匆匆走过，把手缩在衣袖里，不肯多露出一点肌肤。
阿陶，柔然好冷啊，像小时候掉河里那么冷。
我不会滑冰，却硬拉着你去，你就牵着我的手，一起在河面上滑。
我记得你的手可暖和了，像个小火炉，风再大你的手都是暖的。
滑得太远了，河当中的冰裂了，我们就一起掉到冰水里，当时我都冻木了，我觉得我可能就要死了吧。冬衣浸了水好重，我本来游泳就不行，现在动都动不了，幸好有你拉着我，你拉着我衣领子往冰面上拽。
最后还是烧饼和九龙看见了，合力才把我们拉上来的，之后你生了一个冬天的病，我挨了一个月的打。
……
“师兄弟里边，我也是最喜欢你。”
信里只有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陶阳看了，会心一笑，细细地将信纸折好装回信封里。
“筱怀，最近练功怎么样？”
“还行，师父让我换兵器了，说是我适合练长刀，让我练关王刀，枪太轻了。”
“关王刀？”陶阳愣了一下，他想起那个在战场挥着关王刀的黑袍少年，“关王刀可不好练啊，有空你给我耍一段瞧瞧。”
“欸。”于筱怀抿着嘴笑了，笑完用牙咬着下嘴唇看着炭火发呆。
陶阳坐了一会儿就拿着信去了书房，于筱怀没有跟着，他知道，师叔是去写回信的，给少爷回信。信上写的什么，他揣了一个多月都没打开看，陶阳就坐他身边打开了，他也没瞧。
幽州飞雪厚积檐
幸有双鲤慰心安
待君得胜归来日
把酒言欢赏银弯
陶阳写完装好封了起来，走出来递给柳随风，柳随风接了便揣在怀里，对着陶阳点了点头就匆匆走了。
不多时柳随风就回到了书馆，陶阳和于筱怀正在吃饭，见他回来，便叫他一起。
“多吃点，师叔。”于筱怀把筷子掉了个个儿，手握着圆的那头往陶阳碗里夹着菜。
“筱怀，你自己也吃，别老给我夹。”
“欸。”
……
第二天，于筱怀扛着把关王刀就去了奇林书馆，把本来就稀少的行人吓得更是不见踪影。
于筱怀毕竟年纪还小，练得时间又不长，这关王刀耍起来只能说是差强人意。
“筱怀，你的起势就有问题，下盘不稳。”陶阳伸脚往于筱怀腿弯里一踢，于筱怀直接就跪下了。
“师叔……”
“得下功夫好好练。”
于筱怀站在院子里，用脚一勾，将关王刀拿在手里，沉了丹田气，重新开始练。
柳随风拿着一摞册子站在院角唤了一声陶阳，陶阳应了一声就去了，于筱怀的刀顿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又开始继续练。
陶阳与柳随风一道走进书房，紧闭了门窗，直到午饭时才开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