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之子】第五章 天气与人与幸福（2）(2)

电梯里响起叮的到达声，我感到电梯在缓缓减速。我突然紧张起来，看着面前身着浴衣站立的身影，纤细的身姿包裹在向日葵花纹里。仿佛察觉到我的视线，阳菜突然转身，对我露出安心地笑容。
风雨相加的六本木hills的屋顶观景台，好像某条船只上的甲板一样。
以巨大的直升机端口为中心，布置了多台桅杆一样的天线，每根天线顶端都闪烁着宛如神圣火炬一样的红光。眼下的地面覆盖着薄薄的雾霭，雾霭中凸起的建筑群就像从海面伸起的古代神柱。虽然还未入夜，街道上已亮起点点霓虹。
阳菜在宽大的屋顶上，笔直向西——夕阳的方向走去。我们站在屋顶出口盯着她那不服输的脚步。到达最西端时，阳菜像往常一样双手交握闭上眼睛。她带着我们的——所有人的愿望，向天空祈祷。
* * *
深吸一口气，新鲜的空气充满肺部，我缓缓地交握双手，闭上眼睛。风和雨抚过我的肌肤，吹动我的头发。皮肤清楚地告诉我，我与世界是分开的。
我开始在心中默数数字。1、2、3、4。然后，思考的地方——大脑所在的位置变得清晰起来。数字从大脑流向身体的样子变得实体化。一旦思考，感情就混杂起来。我变得可以用脚尖思考，可以用大脑感受。
然后，不可思议的一体感蔓延全身。我的境界与世界融为一体。似乎我是风也是水，雨可以思考也有心绪。我既是祈祷的精灵，也是包围自己的空气。神奇的幸福和哀伤弥漫全身。
然后慢慢地，我听见细碎的声音。在变成语言之前，仿佛是空气震动的声音。那也许是人们的愿望。它带着热情，带着韵律，包含着意义。它改变了世界的形状，带着力量。
* * *
阳菜面朝的天空露出橘色的光芒。她的头发和浴衣都染上金色。
乌云裂开，夕阳露出笑脸。
喔喔——穿西装的大人们大喊。我也睁大眼睛。虽然已目睹多次，但仍像看到圣物一样激动不已。心情就像不经意地与神明四目相对，全身都被震撼。夕阳把我们也染成红色，像即将燃尽的蜡烛一样强烈地照耀着东京的高楼大厦，然后缓缓沉入远方的地平线。
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交错飞行的新闻直升机。从外苑传来广播的声音。
“神宫外苑花火大会将按计划于19点开始——”
然后，灿烂的烟花升起。
烟花在多云的天空中，比在晴空中更加炫目多彩。烟花绽开的瞬间，五彩的烟雾浮现，在数千枚玻璃窗上映射光芒。人们的欢呼声，乘着风儿飞入我们的耳朵。
我们获得在六本木hills屋顶上观赏烟花的特殊待遇。被雨洗过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和怀念，我突然觉得似曾相识，仿佛很久以前在这里闻到过火药的气味。也许在未来，我会在阳菜身边再次闻到同样的味道吧。这种愿望强大到连我都畏惧，回过神来我正在祈祷。
“——我好喜欢啊。”
“诶！？”
我不由地看向身边。阳菜的眼睛里并没有我，她正注视着烟花。
“这份工作。晴女的工作。我啊，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