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二十三）

第二十三章 死别
随着迟瑞入水带来的声响，空地中突然一片混乱。迟瑞探出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群黑衣打手向身后的芦苇丛冲去。很快，除了留下了‘照看’自己的两个人，其他黑衣人都消失在了芦苇丛中。
迟瑞轻松地解决了这两个亡命徒，抬脚向芦苇从追去。刚走两步，只听到空中清楚地传来嗙嗙两声。是枪声！
迟瑞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那声抢响之后好像停顿了。直到面前的芦苇丛开始剧烈的摇晃，三个男人从里面冲出来，迟瑞才重新找回心跳。
不过眼前的场景依然令人心惊。一个黑衣人手持一把长刀家在罗勤耕的脖子上，他们一边后退，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举着手枪的男人，沈云涵。三人全部走入空地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迟瑞的出现。
“你来了。”沈云涵没有扭头，但是迟瑞和罗勤耕都知道他在对谁说话。
“放下枪！我不会怪你。”迟瑞压住心中的怒火，表面上一派平静，“只要勤耕没有事，我绝不会追究你！”
“哈哈哈！你听听！他不怪我！他！不！怪！我！”
罗勤耕感觉自己胸口快要被沈云涵的目光烧出一个洞来。
“罗！勤！耕！你说，如果我开枪，他会不会记我一辈子？”
“沈云涵！”迟瑞喊出声的一瞬间，耳边响起一声枪响。 
枪响刀落，罗勤耕身后的黑衣人没来得及开口就像断了绳的木偶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迟瑞听到枪响后大脑一片空白，直到罗勤耕走向自己时，耳朵才逐渐恢复听力。
“迟瑞，我没事。”罗勤耕的略显纤细的脖子上有一道刺目的红。但是并没有引起罗勤耕和迟瑞的注意。此时他们互相凝视着，陷入了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
“我做不到，我还是做不到。”沈云涵脱力地坐在地上。他真的希望老天爷让罗勤耕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可是当迟瑞发出声嘶力竭的喊声时，沈云涵始终不愿面对的现实，还是狠狠地在他的心脏上炸了一个洞。那个曾经满满当当地承载着思慕和爱恋的心，在一声爆炸中化为狼藉。
沈云涵被迟瑞浇灭的那一点希望，在龙泽天的蛊惑下，以星火燎原之势摧毁了他几乎所有的理智。
当仅存的理智在脑海中铃声大作时，沈云瀚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龙泽天身后，看着昏迷的罗勤耕被注射进麻药。来不及了，再也来不及了。心中的内疚和不甘争不出胜负，沈云涵只能再次放弃那可怜的一点理性，破罐子破摔，替泷泽天做了掩护。
沈云涵今天原本不打算亲自动手。可是当他听到龙泽天对张明翰兄弟俩人的评价之后，就断定这两个人未必能干净地解决了罗勤耕。因此他向龙泽天的手下要了一把枪，悄悄地跟在‘诱饵’的身后。
当沈云涵握着冰冷且颇具分量的武器，瞄准自己此生最痛恨的人时。他的心突然开始纠结。沈云涵意识到，罗勤耕之于迟瑞，相当于迟瑞之于自己。他难以想象如果迟瑞出了什么事，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也许连苟活都难以做到。那么如果失去罗勤耕，迟瑞他......
电光火石之间，沈云瀚的大脑飞快地模拟出这颗子弹会给迟瑞带去的一切灾难。终于，在迟瑞的人生中留下自己的烙印和保护迟瑞的求生欲之间，沈云涵最终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