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小镇篇，命运之咒（13）

13
“人有两只手，一只用来夺走，一只用来给予。 ”
————歌德《浮士德》
对于童乾来说，整个案件陷入僵局的最大原因在于有太多不合理之处，其中，最大的不合理就在于：李良为何自杀？
童乾也曾考虑过所谓的“赵家诅咒”，虽然他本身不信这些鬼神之说，或者说比较抗拒，但为了寻找可能存在的真相，他还是硬着头皮假设了“诅咒之说”。
在查阅资料时，他发现历史上的“诅咒”大多数情形下无非分两种，一种是人为，他们利用诅咒的恐怖，对脆弱人心进行妖惑，以唤醒有罪之人的深度内疚，使其在神经衰弱之时做出伤害或自我伤害的行为；而另一种更加离谱的方式，是无意识的，由于缺乏理性与教育，少数民众强行将多种意外归结为诅咒的力量，用妖言惑众，三人成虎，弄得人心惶惶，最后促发群体性的癔症。
总而言之，不管是哪种形式，“诅咒”不过是精神污染和子虚乌有的代名词，它并没有民间传说的那般恐怖，无论是“美国特科抹人的诅咒”还是“埃及法老的诅咒”，这些在历史上闻名遐迩的诅咒，其最终结果要么被证实为虚构的，要么就是诅咒被事实真相打破。
况且，童乾可不相信诅咒能够控制人心到这般地步：让一个如此热爱世界的人用最残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童乾也有想过是不是应该将李良的自杀与程褚二人的失踪分开看待。
因为光凭正常的逻辑推演，这二者很难有明确关联，何况自己手上线索严重缺失，以至于很多时候都只能凭空猜想，但猜想出的结论往往连自己都不能信服。
线索缺失，问题频出。
青年就像在移动迷宫里奔跑的可怜人，不知方向，不知目的，就连双眼都失去光明，他匍匐在地上，依靠双手抚着墙壁，凭借失去自由的想象力，蹒跚前行，
“该死。”童乾用拇指和食指拧了拧眉头。
见到童乾如此烦困，楚名歌靠在墙壁上，思索了片刻，他从沙发上拿过背包，并里面掏出一小瓶药膏。
药瓶不足食指长，里面灌满了黑乎乎的粘稠浓膏，外面由青花瓷当做容器。
他拿着药膏举到童乾面前，晃了两下，挑眉试探道：“童乾，要不要来一点？”
童乾思绪被突然打断，他一愣，望着眼前的青花瓷小瓶，问：“这是什么？”
楚名歌用狭长的中指伸到瓶内，轻轻掏出一指盖的量，暗声道：“尸…油。”
童乾表情惊愕，头颅下意识缩开，待镇定一些，他盯着名歌指尖上那一小抹黑紫色的粘稠膏体，再问道：“人的？做什么用？”
楚名歌摆了摆手指，说：“那倒不是，我是正派人士，可不用那南洋邪术。这是植物的尸油，主要是用来催眠。”
楚名歌看童乾还是不太理解，解释道：“太平洋某些海岛丛林中会生长一种叫亚尼品达的藤树，在那鬼地方的语言中，亚尼品达有两种意思：死亡和梦。只要有人靠近，这树的藤蔓就能把人缠到死。如果用刀子刺进它带有活力的藤蔓中，它就会分泌出这种膏体。膏体具有催眠致幻的效果，将膏体抹在人的鼻唇间，通过适当的催眠术，就能唤醒出人的潜在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