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二十二）(2)

“闭嘴！快上车！”张明翰看到迟瑞的反应，心里的怀疑终于确认，“md，姓龙的把我们坑了！我就说嘛！那个迟家都是些不要命的，一个个在战场上见红都不怕的家伙怎么会被咱们个威胁了！姓龙的那家伙，还说那个小白脸是他想好的！我呸！”
张明远一边开车一边着急的催促，“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武藤说再拿不出钱，就要咱们家的产业，还要咱的祖宅呢！”
“你催什么催！我不知道吗？我不是没有办法吗？早知道就在迟瑞回来以前，就押着罗勤耕去洪帮要钱，起码能多少捞一点。”
“那我们现在呢？去找龙天泽吗？”
“不，那只狐狸不会管我们的。去找武藤！迟瑞现在可是大官了，要是把他给武藤，咱们估计不用还债还能挣一笔呢！走！”
张明远的脚下一股油门，车子快速地向使馆区开去。夜色降临前，罗成派出去的人，将跟踪结果报告给迟瑞。
“武藤？”罗成一直辅助罗勤耕管理洪帮的事务，对于上海滩的外国势力还是有一定了解。只是他想不明白，本以为幕后黑手是龙泽天，怎么会牵扯出了东洋商行。
“果然是冲我来的。”迟瑞听完报告，心中的猜测落实，此时开始计较下一步的行动。“罗成，这个武藤你知道吗？”
“只见过面而已，并不熟悉。老大他不喜欢和外国人打交道。”
“嗯，如果我没有猜错，龙泽天躲在幕后给这些人出了主意。他是想利用急于在上海拓展市场的东洋商行，和张天百货的那两个窝囊废只不过是他们的打手而已。你现在立刻派人，把东洋商行和张天百货的商铺和码头的货物一一搜一遍。”
“可以是可以，只是这样找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大哥。更何况张明翰不是说大哥已经被抓了很多天了吗？我怕......”
“不，我让你找的不是勤耕。罗勤耕应该不在他们手里，很快就会有人带勤耕来找我。你现在就派人出发，我要的是让他们记住，永远别打我迟瑞主意的警告。”
就在洪帮的人紧锣密鼓地秘密行动的第三天，程颖被人发现昏倒在江边。在医院醒来的程颖面容消瘦地躺在床上。医生诊断她因为劳累和惊吓的双重折磨，需要休息很久才会康复。醒来的时间也不会很早。所有人劝说迟瑞先回去休息。但是迟瑞像是没有听到，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
第二日的午夜，微凉的春风从窗外吹进病房。程颖感觉到凉意爬上脸颊，她努力地睁开眼睛，发出了微弱的求救声。
当罗成赶到医院的时候，程颖又睡过去了。梁淑闵和李蕊无声地坐在床边。看到罗成，梁淑闵立刻站起来，将迟瑞的话转述给他，并且连连叮嘱一定要注意安全。
此时，迟瑞的车已经开出了市区。夜色逐渐退去，天边泛起青色。迟瑞的下颚满是找准时机，肆意生长的胡渣。他的眼眶微微泛着暗色，手指却因为用力握拳失了血色。程颖苏醒后，断断续续的每一个字，都如同磨钝了的刀子在心头来回拉扯。
通过程颖的描述，迟瑞只能推测出他们被关押的是在江边的民屋里。因为可以听到船鸣声和时断时有的人群声，所以可以大致推测出民屋位于宽阔的江边的个别区域。程颖说她至少见到十几人训练的声音。因此这处房子应该不是普通大小。迟瑞带着从贺临江那里临时‘借’来的书记，奔向他推测中的几个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