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空荡荡》张磊&顾一（虚构）【7】

7.
顾一
小孩儿在我这里住得越久，就越是向我暴露他的小孩儿本性。
他不爱干家务，最喜欢躺在床上听碟片。
偶尔哼唱两句，嗓子亮堂得让我惊艳。
我早知道他并非池中之物。
我们都对自己的过去闭口不言，却心照不宣。
从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就是我，他太像我，所以我们默契的很。
其实我并不缺钱，也不介意养他，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出去干活。
我只是想留住他对这个世界的一点火花，哪怕是恨也好。
所以我牵着他的手路过某家店的时候，会偶尔露出艳羡的表情。
“小孩儿，花裙子真好看。”
我注意到他情绪变得低落，捏了捏我的手以示安慰，却什么都没说。
我故意叹一声气
“不过呢，女店员也没有必要穿什么花裙子，反正天天都是制服。”
我略表遗憾地拉他走了，他回望了一眼，我知道他在记住那条裙子。
很快，他换了一份工作，去当了接线员。
每天下班回来都恹恹的，变得不太爱说话。
我知道他累了，每天接收着无数的负面情绪。
我心疼了。
甚至想，废了就废了，护在家里又何妨。
但是他没有让我失望，有一天下班他特别兴奋地来接我，塞给了我一条花裙子。
“顾一顾一，我这个月拿了业绩第一，发奖金啦！我给你买了花裙子！快看喜不喜欢！”
我从没见他这么开心过，眼睛亮晶晶的，骄傲又得意地朝我讨要夸奖。
我由衷地替他开心。
这份心意太美好了，回家试衣服的时候，我煞有其事地化了个妆。
我发誓我平生第一次在试衣服的时候转了个圈，我从前最受不了这么小女孩儿的动作。
但我满意地看到了他眼里的惊艳。
我顺势坐到了他腿上，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
“小孩儿，好不好看？”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
“太喜欢了。”他答非所问，却更加取悦了我。
忍不住与他在凳子上多缠绵了一会儿。
张云雷
顾一很宠我，我住在她家，偷懒也理直气壮。
我享受被她宠爱的感觉，渐渐觉得，离家出走的日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能跟她在一起。
只是穷了一点。
有时候她会望着店里的花裙子出神
“小孩儿，花裙子真好看。”她说。
我有些难过。
“不过呢，女店员也没有必要穿什么花裙子，反正天天都是制服。”
我更难受了。
我的顾一那么好看，穿再好看再贵的裙子都配得上。
我开始恨自己能力不够，不能给她想要的，连一条裙子都买不起。
我暗暗下了决心，冒险换了一份工作。
新工作真的很苦，是那种精神上的，我从来不爱跟人交流，但是这份工作逼我不断放低自己的姿态，每天被人当孙子骂，被挂无数次电话。
被人拒绝的感觉太糟糕了，这个工作在一点一点瓦解我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