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歌] 易子(6)

“无可奉告！”别说他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会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周遗玉对这个太子有莫名的敌意。敌意来自他们同时在意杨骥的去处。说起来也怪，杨骥‘在’时，公主杨相极力拥护太子，不惜压上唯一的儿子，到了周遗玉这儿，且放任由之，似乎也明白他不是作辅臣的料不再强求了。
周遗玉推开了红光闪闪的长枪转身就走。
“别走！”李玉乾是真的急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都破了，再次横枪拦人。皇家想让人消失无非那几种，最坏的便是秘密处决。他想要一个真实的答案让自己死心。
周遗玉应该是恨这个鸠占鹊巢的主，杨骥的生死他应该最清楚才对。
“你喜欢他？”周遗玉侧过头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似乎不指望他能回答，又道，“我爱他。”所以他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他活着。
爱吗？不知道。他只是觉得那么一个惊才绝艳的人就这么殁了太让人难以接受。“他···真得死了吗？”死字在李玉乾的舌尖上酝酿很久，就像本来很遥远的事突然间在身边发生，让人避讳着又不得不面对。
“嗯！已经死透了。”既便活着也是用另一种身份了。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
“你——为什么要斩尽杀绝，二十年前的他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他也受害者，只因皇权就不得不牺牲么？李玉乾愤怒地一枪刺来。
“不可理喻！”最没资格说话的就是皇室之人！
周遗玉飞身躲开，念他是当朝太子，只是紧紧攥着长枪，两人在相府门口角力对持。
“住手！”一声喝斥。越阳公主一招夺了长枪并震开了二人，“光天化日，持械斗殴，有失威仪，成何体统！”
相府家奴训练有素驱逐了行人还相府门口一片清静。
“姑姑！”李玉乾急急地去抓越阳公主的袖袍，“二十年的养育之情，你怎舍得？”
越阳公主回过头，眼中闪过一道利光，“二十年的冒名顶替，让我们母子骨肉分离的罪魁祸首，我有什么舍不得？”
“姑姑——这么多年的陪伴，既便是只宠物也会有感情，何况人？难道身为皇家连这点的人性也没有了么？”李玉乾心中一急，有些口不择言。
他看不透，究竟是他太天真还是皇家太无情了。
“住口！”越阳黛眉一立，复又缓和下来，“孩子，你还是太年轻了，若想坐上人间至尊必有取舍，趁你还没有泥足深陷及时抽身。有些东西你不能要也要不起。”
李玉乾如同醍醐灌顶，呆立住了。
唉！太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或许该经历一些事才能真正的成长。
越阳长出一口气也有些不忍，她吩咐侍卫将太子送回宫，这才转身看向自己的儿子。似乎自从认亲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二十年不曾见面隔膜难免。
“住得可还习惯？”越阳公主散步一般走向后花园，见周遗玉久久不言又道，“商角徵羽若是伺服不周，我再另调一些人来，毕竟——”睹物思旧事，容易触景伤情。
“公主为什么那么快的认定我是你的儿子？就连我自己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切都像一出戏，巧得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母亲二字周遗玉实在无法毫无芥蒂地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