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歌》 第四章(2)

“好…母后也很好。”看出来徐烨依旧不大愿意搭理自己，徐陶陶立刻觉得没意思极了，呐呐地点头回答，自觉靠边给徐烨让出前行的道路。
徐烨冷着脸与徐陶陶擦肩而过，常年行军打仗养成的行走习惯，在经过徐陶陶身边时带起一阵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
徐烨下意识停顿了一下，随即握紧拳，头也不回头地向宫门走去，骑马回他的靖王府了。
“公主，公主？”徐烨走了快有一刻钟，渥丹担忧地叫徐陶陶：“公主，靖王已经离宫了，咱们也离开吧，这里日头晒，奴婢担心您中暑。”
叹了口气，徐陶陶努力把打转的眼泪憋了回去。她记得在很久以前，整个皇宫里属他俩感情最好，徐陶陶每天跟在徐烨屁股后面到处瞎跑，人人称赞温和懂礼的小公主一遇上五皇子就变成让人抓狂的捣蛋鬼。
他们一起养过兔子，一起捉弄过嬷嬷，一起装病过，一起偷溜出宫看庙会过……她都记得，可是他不记得了。
“走吧渥丹，我们去找阿宬，和他一起出宫。”
整个皇宫或者说整个大齐朝都在为军队凯旋班师回朝的事情忙乱，徐宬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徐陶陶带出了宫门。
“一会儿你不跟我回府吧？”
徐陶陶惊讶地抬头看了徐宬一眼，徐宬无奈地嘲笑：“徐陶陶，你说的什么‘太想念我所以想出宫与我共享姐弟之乐’的鬼话我一个字也不信，你不就是想出宫找你的那个好朋友吗……”
徐陶陶大脑飞速旋转了一下，然后垂头丧气地发现她的思考速度严重跟不上节奏，脸上名为端庄的面具“咔嚓”露出破碎的痕迹。
“皇姐大可放心，我是不会主动和母后说什么的。当然，作为交换你出宫期间也不能干预我的行踪。”徐宬咧嘴笑的天真可爱。
徐陶陶托着腮皱眉，担忧极了：“阿宬，你难道要背着我去杀人放火？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难得的名家书法字帖，那主人不肯卖与你？可是你若为着一个字帖就杀人不合理法啊……”
徐宬黑了脸，忍无可忍掀开车帘：“停车！”
把徐陶陶主仆在京城的主干道街口扔下后，马车缓缓驶向城东的云卿楼。
云卿楼，商徵阁。歌姬长书正断断续续拨弄着七弦琴，在纸上记着刚刚弹出的旋律。长书沉浸在谱曲的氛围中，徐宬推门而入也只是让她分神片刻，就立刻又开始弹奏。
“你说你把柔嘉公主扔在了路口？”长书在听完徐昶自顾自的一通牢骚后，终究是没忍住内心的震惊，从曲谱中抬头看向徐宬。
“她身边有皇后派来的暗卫，很安全。”徐宬斟了一杯酒，坐在桌边细细品着。
被他一打扰，长书也无心继续谱曲，把琴谱和琴放置在一边，接过徐宬递来的酒摇头浅笑：“你们姐弟二人当真是有趣。公主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宫，带梨园戏子游览京都；你又堂而皇之日日跑来我这云卿楼，与歌姬厮混……”
“长书！”徐宬心疼长书自己将自己称为歌姬，皱着眉柔声喝斥她：“你不是歌姬，我已经帮你赎身，你不是歌姬！”
与徐宬相比长书平静许多，她轻轻抚摸着一旁七弦琴的琴身，反问：“我留在云卿楼不是歌姬那我是谁？我是鸿胪寺卿府的千金？还是通敌叛国的罪臣孟岑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