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3)

我本想谦虚，可又看了看四周围观拍照的，便打趣地说：“只希望他们不是都来要签名的。”
法医为我递来了初步的尸检报告：
“死者为男性，死亡时间约在晚上11：30左右，身上无打斗或严重创伤……初步判定为溺亡，死亡姿态为头朝下，手中手机紧握的奇怪姿势……”
“那么你们的疑点在哪里？”我问负责人。
“当然还是什么致使他死亡了。大部分人认为是自杀，但死亡地点以常规的手段并不足以置于死地，同时死亡时看手机让人费解。如果是有恐吓信息逼迫他死亡，又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对岸商铺较多，易被发现的堤坝……”
我决定自己看看尸体。
四的确是一桩奇怪的案子，尤其是发生在一个名不见经传没有任何背景的小人物身上，由于面部坠落创伤严重，我们无法及时了解其真实身份，也无法联系到他的家人，他的死亡姿态又是如此自然就和正常走路一样……
“走路一样……”我感到有些好笑“他会不会纯粹是走路看手机跌入水中的呢？”
几位协警面面相觑。对于我的话，他们既不敢反对，又认为太过简单。
“试想一位正常走路的人，在不知道的情况跌入水中，就来不及呼叫，再加上足够高的落差与水中的破碎水泥砖石，足以当场死亡。”为了加以佐证，我让法医再次检查尸体，并着重检查呼吸系统。
“肺部破损，但杂质较少，有足够证据说明死亡前1秒为正常呼吸，未吸入过多江水。”
我注目那尸体也许是神情泰然的头颅，暗自为又一场案子的轻松告破庆贺。
 “可是，如果在水中发出较大的跌落声音，为什么没人第一时间发现，并及时救助？”一个声音猛的打断了我内心的愉悦。我回头，正是那位年轻的警官，没记错的话，应该叫白什么。
“发生时间在11：30的话，虽然较晚，但由于江南为餐饮娱乐区，应该正是生意旺盛的时候……”他像是在补充我的分析。
“11：30……”我第二次听见这个时间，不由感到有些熟悉。不错，小王开车时，车上的时间大抵也是这个时间。再一想，刘总请我去的餐厅，也是在江南边的一家……没想到这么巧，头一次离案发现场这么近。
“可当我听了白警官后面的分析，我恐怕不光感到“巧“了，更多的不安如江水涌了上来：
“为什么餐饮区无人听见呼救？我想正如老百姓说的，南岸的餐馆太贵，不是一般人去得起的……尤其是这几日，应该更没有多少人来往，自然也就听不见他的跌落声……”他指着对岸流光溢彩的景象。我看见那光斑中也有我吃过的那一家，那种如纸窗欲将戳破，来不及掩饰逃避的慌张与不安让我开始发抖，脑中开始回放昨晚那重影的画面：
“陈警官，别怕，您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上面虽然查得紧，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干……注意低调点就行了……”我突然想起“刘厂长”的话，那餐桌，那钱……唉，我糊涂，我这不快成当事人了吗！
五“陈警官，您没事儿吧，为什么一直流汗……”白警官递来手帕，我才发现自己快汗如雨下了。“没事，最近太累，这河风太热……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