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夸我忠心》之春秋沙雕番外第四弹

（十六）
自打公主害天花以来，这里一直是门可罗雀，但偏偏在我和小哈吉抱头痛哭的时候，一群妃嫔“恰巧”逛到了这附近。
为首的是皇后，身后还站着叶夫人，后面跟着三四个位分较低的小主子。
皇后娘娘到底还是很有些与皇帝相似的威严，她一个眼神示意，身边的姑姑便不轻不重地数落起了我和哈吉：
“陛下凯旋归来，宫中马上要大摆庆功宴，你们两个在这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我知道再敢下一滴眼泪便是性命不保了，于是忙把脸上的泪水胡乱抹掉，连连磕头认罪。
在自己的额头不断叩向地面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过凭我的身手，能不能一下子将叶夫人的咽喉扼住，结果掉她这个献计灭我全族的毒妇。但我又想到了南历，他还在皇帝身边，他不能因为我的冲动而断送掉性命。
真是不公，我要向仇人下跪，未来还要伺候仇人。
此时叶夫人忽然向皇后进言：
“这两个宫女哭得这样伤心，口音也像外来人，十有八九是跟着明嫔从北狄来的。她们痛心也是情有可原。”
果然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又有个宫妃却跟她抬杠起来：“陛下灭了北狄叛臣，她们不蒙圣恩浩荡，却有怨怼之意，照理是该给个教训，怎么叶夫人却开始偏袒？莫非叶夫人也对陛下有怨怼之意？”
叶夫人看都没有看那个出言的宫妃，只是向皇后继续进言：“北狄降将已获封官职，后宫亦应当按照圣意宽仁待下。臣窃以为，苛待降民者应予以惩戒，方能显示我大漠风度。”
皇后道：“叶夫人所言很识大体。”
然后便温言安抚了我们几句，却也话里话外警告了我们不要再表露悲伤之意。
尔后我便被带回了皇后宫中。
我被发配到皇后宫中已有不少时日，今日这是皇后第一次正眼瞧我。
“你可知刚才之事若是被陛下知道了，你会是什么下场？”
我摇摇头。
“叶夫人越是以笔下的名义替你们求情，旁人越是称赞我大漠。但这件事过去之后，你们却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处理掉。”
我震惊地抬头，丝毫不能理解这其中关窍。
皇后抬手让我到她身边去。
“她许你哭，只为博她自己的名声，但你哭总是大不敬之罪，宫规必然不容。本宫今日不许你哭，是保你一命。以后在旁人面前，你也要永远忘记自己是北狄人。”
她的目光深邃莫测，声音像是在蛊惑人心：
“有时候看上去越仁慈之人，心肠越是硬。你是我宫里人，你若出事，我也难逃干系。所以本宫今日推心置腹教你这些，你要好好学着，然后好好活着。”
我认真点点头。
别的大道理我听不懂，但我知道，我好好活着，与我有关的人才不会被牵连——无关皇后，只为我胞弟。
（十七）
从那之后，皇后待我日益亲厚了起来。虽没有给我什么要紧的差事，却会在关起宫门自己说话的时候关心关心我。
恰逢那段时间，宫里的小主子接二连三触犯宫规被打入冷宫，我隐约总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