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夸我忠心》之春秋沙雕番外完结

（二十）
我一直想不通一个道理：为何要忠于他人，为何要做他人的奴仆。
我们活得自由自在，为什么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而将自己涉入险境。就因为那人是主子，她随意打发一点恩赏，我们做奴才的就要感激涕零赴汤蹈火吗？她自己的事情她自己为什么不亲力亲为地做呢？
我现在要为皇后赴汤蹈火，并非为了她的恩赐，而是因为要她留我一命罢了。
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世间唯一一个比皇后地位更高的人要我的命，怕是谁都救不了我。
南历着人送了我一顿好餐，叫我吃饱了再上路。
连他都放弃我了。
我现在才知道南历为何要改身世为中原人，原是他也像个奴仆一样把身家性命交给了那个皇帝，为了皇帝赴汤蹈火。
中原的大牢不见天日，弥漫着腐臭的味道。眼前就是一桶水，还有沉重的枷锁。他们大约是要制造我意外溺死的假象，然后丢去乱葬岗吧。
我索性抓起桌上的羊腿，让自己自由自在饱餐一顿。
口中咬到了什么硬物，我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背转过身去装作噎住的样子一手拍自己胸口，一手颤抖着将那小木块的盖子打开。
“向宸妃效忠。”
这字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了，若说还有人能保下我的命，那一定是宸妃！若我是宸妃的人，知道皇帝和宸妃的一些秘密也不是一定要死的！
这么多年来我脑中关于宸妃的所有消息都汇聚起来。
我踉跄着扑到牢门口，大喊着：“南历！南历！我要见宸妃娘娘！我有一句故人的话带给她！”
我不知如何解自己这困境，焦急时只能也只会喊胞弟，望他帮我一帮。
可这黑漆漆的牢笼之外始终无人应答，根本就没有人听到这里有一个溺水之人的最后呼救似的。
慢慢地我也累了，摊在地上。此时牢门却忽然有细碎轻微的铁锁响动。
一个男子提着灯笼，引着一个女子走进来。
我的眼睛里放出光来。
宸妃蹲了下来，隔着铁栏与我平视：“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我本不确定那一晚看到的人到底是不是宸妃，现在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这人影轮廓，已有了六七分把握。
“之前庆功宴那一晚，我走在湖边，忽然听到有人在喊，我到处张望，只见四下无人，只有湖心似有身着铠甲的男子身影在飘荡。我当时害怕极了，连话也没听完就跑走了。”
我一边胡说八道，一边看着宸妃的神情越来越严肃紧张，心想着她大约是有些信了。
虽然人人都知道宸妃入宫前已为人妇，可她的丈夫是谁却鲜少有人知晓。我从皇后那里得知她的丈夫就是先前被皇帝屠了满门的谭家将军时还曾疑惑，天下竟然有人无耻到再嫁不共戴天的仇敌？后来慢慢摸索到了宸妃看似古怪的脾性，心里早猜出几分她对当今皇帝的厌恶。
她那一晚祭奠的十有八九是那个短命小将军了。
“你快说，他说了什么？”
仅仅几句瞎扯的鬼话就让这宸妃认真又着急，实在是让人高估了她的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