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肖：《诉我衷肠》（长篇预警）(7)

还没来得及收敛，紧接着，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崩塌，引导者们慌忙地打开自身的后备系统，希望可以抵挡一些。
凌肖在女人的红衣里翻出一个黑匣子，按下了那个按钮——
【系统提示】您即将打破“墙壁”，确定继续？
平生第一次，凌肖自己按下了“确定”。
墙壁中央打开一扇大门，像是一种召唤。
“大家从这里，就可以逃出去…”凌肖笑着，虽然不知这扇门背后是什么，但总希望这样的乐观能带来希望。
“你想逃出去吗？外面可是现实世界。”女孩负手而立，转身问到。
想不想，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当然想去现实世界，想成为真正的人，和她一起体验人生，在街上牵着手，在日落时拥吻，做着同样的梦，感受她的体温。可是也许他不能。他摊手，“我本就属于这里，生是虚拟，死也虚拟。”
“只要你想，就能出去。”
说着，女孩身后张开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她转身面对着门的方向，“什么时候，你才愿意和她分享，你的心事？”
等我出去，成为真正的人，有资格爱她的时候吧。他想着，缓缓握住她的手，“先出去再说吧。”
她嘴角牵起一抹笑容，然后向上一跃，带着他穿过这座透明的屏障。
十
黑色的猛兽隐没了它的痕迹，女孩又回归了平静的白色。她已经不记得最后有没有紧抓住他的手，如果没有，那也许他再也不能回来了。
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让她不愿醒来。感受到双手似乎没有抓住任何东西，她握着拳，把手指甲嵌进掌心，希望这痛感能快点让她回到现实世界，急切地想确认他有没有逃出来。
然后，她仿佛溺水后再临水面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也睁开了双眼。
可是周围没有人。
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刺鼻的药水味弥漫在空气中。
“…3428…凌肖？”她试探性地对着周围的空气问，但入耳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你在想什么啊，你真是个傻瓜。她在心底自嘲着，他一个虚拟人物，怎么会从虚拟里出来，到自己身边，甚至，那份感情也许都是假的，也都只是数据而已。
尽管她相信虚拟人物能拥有玩家的感情，却在此刻，她的世界仿佛回到了她离开游戏的那一天，所有的一切分崩离析，烟消云散。
成为人，是他的梦想。也许我们都活在游戏设定的世界里，永远无法相聚在现实。
“你在哪里啊…”女孩苦笑着，触摸着周围的墙壁，恨不得把墙缝都扒开，寻找他的踪迹，“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曾经的羁绊，一起经历的关卡和危险，都历历在目。
孤独，是他们共同的心情。如果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愿意向对方打开心扉，孤独就无处藏身。
可是没有。他没有机会说明自己的心情，不然会被视作违反游戏规则；她也从未说过自己的抑郁和悲伤，只是一直都愿意和他并肩而行。
“…你在吗？”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声音。
女孩突然睁大了眼睛，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但她不敢轻易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