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肖：《诉我衷肠》（长篇预警）(5)

黑暗深处传来女人的声音，极强的压迫感让人害怕。
“你是…”
“根据规定，你违反了游戏规则…被销毁是你唯一的结局。”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女人的脸渐渐从阴影中露出笑容。“为什么这么傻呢，明明她不可能会死的，而你会啊，为什么呢，我亲爱的…凌肖？”
他不作声，只是一副不屑的模样，站在那里，面如死灰。
“我知道是你创造了这个游戏，是你创造了我…”沉默许久，他才说到，“可我终究不是你的奴仆…”
“奴仆？”女人嗤笑了一声，“你只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数据乱码…连一个人都不是，凭什么奢望玩家的同情？”
他低头不语，才发现自己在这个游戏中竟如此渺小而脆弱。
“她结束了她的游戏，你应该早就被销毁了才对，还能活着见到我，算是你的荣幸。”女人顿了顿，接着说，“敢这么做的引导者，你是第一个。”
“从诞生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自己的使命，是引导她来完成这个游戏，而不是逼着她中途结束…你这么做除了感动自己，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在虚拟世界中都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凌肖突然抬眼注视着女人的眼睛，“你以为她在现实中，会好过吗？”
女人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右手中浮现出一个罗盘，上面浮动着些许飘摇不定的雾气。“说的好像你很了解她一样…这个姑娘的魂魄已如这烟云般残破，你以为她回去后，还能活多久？”
凌肖的瞳孔骤然收缩，恐惧和担心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了他的血液，如果他有血液的话。
“为自己想想吧，你以为你还能有机会这样和我说话吗？”女人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徒留他一人，孑然一身。
七
她倒在床上，泪水浸湿枕头。
哪怕她再也进不去这个破游戏了，她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凌肖无助的神情，还有那最后的一抹释然。
那是她每每回想起来都会心存内疚的场面。
那夜她睡得很晚，伴着几乎被泪水淹没的心跳声入睡。
梦里，一片如镜般的湖水，在黑夜里，映着月光。暗处走出一个女孩，一袭黑裙似与黑夜融为一体。她万分从容地从水面上踏过，迎面走来，所到之处，冰封千里。
待那人靠近，她才真正看清那黑衣女子的面容，竟与自己丝毫无差。
“你看到了，你走了，他死了。”黑衣女孩抬眼打量着她，“啧，真是可惜了。”
“你…是谁？为何，与我相同？”
“我是你啊，傻瓜。很久没光顾而已，居然把我忘了，真是讽刺。”黑衣女孩将双臂架在胸前，十分不爽的样子。
“他…会死吗？”
“那要看你如何理解‘死’了。”
“那，有没有办法能救他？”女孩急切地问。
“有是有，但你不行。你太弱了，下一次，该换我了。”黑衣女转过身，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又说了些什么，但女孩再也没听清楚，像是梦已经到了尽头。
当清晨的阳光照进窗户，她从泪湿的枕头上醒来，只觉得阳光刺眼，房间的一切都似乎那么陌生，除了那台VR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