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肖：《诉我衷肠》（长篇预警）(6)

片刻之后，熟悉的声音又响起：
“欢迎来到虚拟世界。”
八
密不透风的屏障，是生与死的唯一隔绝。凌肖站在外面，望着屏障内正在被销毁的3421号。
对于他们这些数据来说，其实没有绝对的生与死。只是能否再继续说话，能否继续以“人”的状态存在，仅此而已。但对于凌肖，如果剥夺他作为人存在的权利，也许就等同于处死。
他太想活着了，他想成为人，去体验虚拟之外的东西，不用在这恶臭的世界中反反复复，不用在一堆随时可能崩塌的数据堆里苟且偷生…
还因为成为人，他就可以占有她。
“人”这个字，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凌肖抚摸着屏障，摇了摇头。终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的，谁也阻挡不了。
轻微的电流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他没有捕捉到，他也不想再听到这样的声音。因为那不是她。
“3428号，到你了。”
黑色的漩涡正打开，凌肖不舍地回望了一眼这个处处虚拟的世界，只是这一眼，他看到了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蠢机器，我来救你了。”
九
黑色的衣裙，泛着金光的瞳眸，俯视万物的眼神，女孩仿佛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是…你吗？”凌肖诧异地盯着这个女子，似乎不敢承认她就是他的女孩。
她甩甩头发，款款走来，俯下身，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然后嗤笑着，慢慢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你怎么回来了？”那个像是“造物者”的女人终于按捺不住，露出了红色的衣帽，“你怎么可以逆转游戏进度？”
“如果是她，那也许不能，”黑衣女孩站起身，双手背到身后，“可现在，你的对手是我。”
语罢，女孩手中幻化出一支短剑，疾刺向那个女人。黑色的雾气萦绕着，短剑刺破气流，划过女人的脸颊，渗出滴滴血迹。
“混蛋…”女人用手背擦去血迹，然后终于把面容从黑暗深处露出，幽蓝的眼睛透着凶狠和不甘。
正是那位心理医生！
“早猜到是你了，”黑衣女孩将短剑收回，若无其事地抬起手，“只不过她太弱了，接受不了。”
女孩站到凌肖身前，闭上眼，张开双手，聚起的蓝色光芒在一瞬间化作满眼的冰凌，悬在空中。再睁眼时，女孩泛着光的瞳眸已经黯淡，冰凌疾速飞向那个女人。
“哪怕他们都是数据，他们也配得上所有玩家的感情！”身体里另一个声音似乎在向她宣战，但她没有反抗，任由她说出了这句话。
女人的身体被冰凌扎得千疮百孔，但脸上却还是可怖的笑容：“反正那些被销毁的也回不来了，你这么执着不就是为了他吗，何必装作那么清高，真是虚伪…”
“那还真是抱歉，”女孩凑到她面前，“我就是那么虚伪，你才看出来么？”
下一秒，女人的背后飞溅出鲜血，是凌肖在她身后用那把匕首刺了下去。女人的表情定格在惊恐的一面，然后倒地，化作机械化的数据消失在这个世界。
引导者们陷入了幸存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