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纪：猎人（三）(4)

“走走也好，我想……和你多聊聊。”
“可是我家和你家不同路哎。”
“让女生一个人走回家，多危险啊，就不能陪陪我？”
“这样太不讲道理了，我要送你到家门口吗。”
前方的红绿灯刚好切换成了红灯，两人在斑马线前停下。
“你不愿意吗？”阿瑟妮转头看向威尔森，夜风让她扯紧了刚披上的外套。外套是威尔森的，她穿来晚会的那件被她忘在了后台，威尔森实在不忍心让女孩子在夜风中瑟瑟发抖，所以把自己的外套借给了她，小公主即使是借东西也借得理直气壮，威尔森给她披上外套时她也翘着鼻子，就如这是威尔森因该做的。
威尔森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
见威尔森迟迟没有回应，阿瑟妮的手把外套扯得更紧了。
“阿瑟妮。”威尔森眼神表情认真起来。
“嗯？”阿瑟妮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简直是一个小拨浪鼓。
“你能等我几年吗？”威尔森恳求地说，“下个月我就要去参军了，我被分配到南境的部队，那里战事紧迫，但按照现在的进度，神圣联盟推进的战线没多久便能和黎明联邦的防守线相连，两国的军队能真正联合起来反抗天种，战事会迎来很长一段的缓和期，也许在那时圣盟会缩短士兵的兵役期，我就能更快回来见你了。”
“前线很危险的......有很多天种，每天都要死好多人……”阿瑟妮的头低了下来。
“我会活着回来见你的，我保证。”威尔森坚定地说。
“你骗人……”
“什么？”
“你骗人！我的亲生哥哥五年前就去参军了，可结果他的同袍两个月前说他死在了天种的口下，连尸体都没有！”阿瑟妮抬头看向威尔森，双眼通红，泪珠从她眼眶中不断滚落，“我不想你死，我不想你去参军。”
威尔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孩会这么在乎他。
“我的小公主，别哭了，要不然就变丑了。”威尔森用手拭去她的眼泪，“你也不会想自己看好的男人一辈子一事无成，所以我必须去拼一拼，这并不是完全没希望的。我现在也觉得自己实在太稚嫩，等我完全能配得上你，再回来找你拉小提琴吧。”
“什么叫配得上我？我又不是真的小公主……”
威尔森紧紧抱住了阿瑟妮：“等我能真正保护你，我会永远待在你身边，可是现在.......我也只是一个只会拉小提琴的学生而已，这样的我能在这个该死的世道上守护你一辈子吗！去参军也是没办法的事，但现在，至少在现在，请让我记住我还有一段与你无忧无虑的时光，这是以后我在绝望中的动力。”
两人抱了很久，直至红灯换成了绿灯。
“送我回家，行吗？”阿瑟妮抬头看向他，强忍住了泪水，向他挤出一个笑容。
“嗯。”
洛威尔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围墙上的火炮声还在持续着，因为整个家几乎贴着围墙，所以火炮声极其清晰，这也是这个小房租金便宜的原因之一。每次火炮声响起时，洛威尔就觉得有危险的东西正在靠近，如果说火炮声忍一忍就过去了，这种警觉却时刻刺激着洛威尔的神经，让他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