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式药品.新人类(3)

卢卡斯估摸着交流得差不多了，便悄悄溜出了会议室。他在警队中的身份不算底层，这得益于他父亲作为原警探不俗的地位。由于比较习惯单打独斗，所以一直以来卢卡斯也没有什么正式搭档，单凭自己敏锐的观察和不俗的勇气博得过一点小成绩，所以整个警局除了上司唐纳德也没有人会特意为难他。略带梳整一番后，他盘算着是时候联系几位可靠的线人了，于是便大步走出警局的大门。
略微灰暗的天空完全没有停止雨势的意思，还没来得及感伤什么，便携式计算机突然显示收到一条信息：“已经有好久不见了呢，卢卡斯。我为你开放了进入的权限许可，过几天来我的实验室叙叙旧吧！”
程教授是父亲的旧识，这一事实卢卡斯自小便已经知道了。仔细算来，自十年前他的父亲调查贩毒案件意外去世起，卢卡斯便有意地减少了与程教授接触的机会。不仅是因为不希望唤起关于父亲的回忆，而且也有对于程教授的失望。在卢卡斯看来，精通神经学和医学理论的程教授是近乎于英雄般万能的存在，但即便如此却也没有办法挽救父亲的生命。
尽管有些不情愿，三天后的下午，卢卡斯还是如约来到了程教授所在的国际实验室。从进入实验室开始便径直前往Neuro-Mare的核心区域，不过与他的固有印象不同的是，这个实验室除了负责把守的一队警卫之外，一路上几乎没有碰上进行研究工作的科研工作者，或许这些程教授的同僚都在较为深处的房间埋头苦干。很可能已经事先有人通知过程教授了，他在中央实验室正襟危坐着，直到卢卡斯进入才热情相迎。
“欢迎欢迎，虽然你可能在与我相关的访谈中了解到了，但还请恕我再次向你的父亲表示由衷的感谢。如果没有最亲密友人的离去，我也不会感受到强烈的决心要去设计Neuro-Mare系统。而现在，能够有数以万计的人因为这项技术得以延续生命，也算是告慰令父在天之灵吧。”
“是啊，如果不是您领头开发的Neuro-Mare技术，家母也没有机会重获新生。所以……您也不必过分自责。”这说法有一半是出于客套，但却并没有说谎。在丈夫去世的两年后，卢卡斯的母亲因为忧郁症引发的急性心脏病抢救无果。幸运的是当时由程教授牵头的NM技术已经发展成熟，也有过上百名成功先例。所以顺理成章地，卢卡斯母亲获救了，或者说是作为“新人类”重生了，并且得以陪伴卢卡斯至今，甚至于永存。
偶然在交谈间错过眼神的卢卡斯端详着室内深处，透过三道坚硬玻璃还可以看到散发蓝光高速运转的量子计算机，以及与之连接的多条电缆，难以想象其内部保存的是至今为止全部成功借助NM技术在电子世界延续的意识。在这样的一处人造电子天堂中，汇集了大量社会精英的聪明头脑，而他们依然能够在死后为人类社会的发展做出卓越贡献。甚至于，因为不用睡觉、不用吃饭，他们的工作效率远超常人，不同思想间的意识交流也因为省去了肢体和语言的隔阂而变得更为准确便利。当然可惜的是，这一切并不能直观呈现在卢卡斯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