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式药品.新人类(2)

“咳咳，为了解析这种物质的性质以形成对策，我们专门聘请了国家首席神经学家程教授过来现场讲解。不过……鉴于其身份特殊性，不准在场所有人透露今天与他会面的消息，都明白了？”
听见程教授的名字，原本在场者的交头接耳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这其中必然存在几分对于这位传奇人物的敬畏。号称“当代最后一位全才”的程教授在物理学、天文学、生物学、医学、电子通信、心理学等均有着出众造诣。年轻时首次崭露头角正是在30年前，包括他所在团队在内多个国际空间观察站先后发现某一迅速靠近地球的黑洞，而后由程教授提出设想，多方合作执行的‘虫洞制造’计划成功化解了此次危机。而在十来年前，正是由于他提出的“量子意识纠缠论”和当时日臻完善的“仿生脑介质”技术相结合，人类意识奇迹般地实现了转移到电子世界的一大跨越。但受限于量子不可克隆定理要求，该类意识转移必须在人类濒死时期进行。接下来只要依附可以被操纵的仿生肢体，便能成为比起机器人更接近生物意义上的人类，不仅在生活中没有什么不便之处，甚至不必吃饭、不必睡觉、不会生病。
某种意义上，人类已经实现了比起“永生”更强大的进化。而这样一位活着的奇迹，现在就站在会议室门外。
待到寂静笼罩整个房间，一位戴眼镜的白大褂的学者适时开门进入。所谓百闻不如一见，现场顿时有了些混乱。即便如此，这位来者的目光却径直瞟向卢卡斯，有意地停留过后才开始了发言：“早上好啊！辛苦各位这么早聚集在这里，我的身份——不用介绍相信各位也有所耳闻吧。今天主要受邀来讲解一下这种坊间称为EH-31的新型药，根据药贩子的描述‘只要一粒就能体验到千万倍于普通愉悦的神奇药品’，但实际上这种药物的致死率很高。警队送过来的样品我们团队也已经解析过了，鉴于这种药品在吞服后将迅速作用于神经系统，使其最脆弱处产生过量兴奋。所以可以预见的是，平均每四人就会有一人因为承受不住神经直接的刺激而突发脑溢血身亡。无论是否逃过一劫，脑神经器质性改变肯定会妨碍到仿生脑结构的匹配了。更何况，神经耐受性增强还会使得这些人对于日常生活的诸多娱乐没有感觉，只想再一次体验那无上的快感。
尽管知道能够凭借NM技术达到永生，还是有不断增长的群体在以身试险追求这样转瞬即逝之美吗？真是让人唏嘘啊……”
唐纳德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了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示意他们不需要知晓教授本人的看法，只要提供一切有助于调查的信息就行。
教授顿了一下，试图反省地说道：“是我失言了……额，总结一下的话，这种药品呈淡黄色丸状，由于暴露在常温下会轻易挥发，所以一般药贩子都用冰块冷藏包装，留意这个细节就能很好地判断出新式药品了。”
“很好，感谢程教授和他的团队连夜为我们带来的宝贵信息……”
或许是自知无趣，抑或者是因为作为黑洞事件中心人物的他今天还有周年活动安排，程教授悄然离开了，而会议室中的讨论还在热烈进行中。卢卡斯没参与多久同事间的闲谈便陷入了沉思：明知有不小的几率会抽到“鬼牌”，那些嗑药者还是愿意体验一次无上的愉悦吗？还是说相比起来甚至就连死亡也算不上什么代价？难道活下来享受漫长的生命都不如昙花一现的时刻吗？早在自己童年时期，社会上的这类问题就可以用泛滥来形容，但那时的成瘾率虽然极高，但直接威胁到生命的情况倒是不多。而现在的这种药品同时还有着极高死亡率，却依然吸引着人们趋之若鹜。其危险性就如同性窒息一样，这也是社会病态的一种表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