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自囿》文字版(《无涯》姐妹篇)
架空,几乎都是我瞎捏造的,所以请勿深究。
正文:
她坐在城墙上,太阳很亮,日光明晃晃地透过她的手,边城的风吹得长幡猎猎作响。
远方有一支队伍朝这座城行来,从地平线的小黑点逐渐近成几十人马。
队伍中有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他抬起头望着,眼睛晶亮,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以致于她分不清他的落眼处,他像是在望着那高高的城门,像是在望着城楼上的长幡,也像是在望着幡下坐在墙头的她。
她回望,表情冷漠,然后转身便走了。
他不可能是在看她。
他不可能看见她。
没有人能看见她。
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人能看见她。
她如今不过是城中的一缕孤魂罢了。
这是惩罚。
她犯了罪,但她不觉得犯罪便是犯错,数千年的囚禁过后,她仍然如此坚持着,她知道,当初给她制定刑罚的神们,便是要等着她服软说一句“我知错了”,等她说一句“我讨厌这座城,我讨厌人族,我后悔了”。
她偏不。
白衣女子仰面朝天,天光明媚,她眯着眼睛,出了会儿神。三千年了,如今在那九重天之上,是否还有双眼睛在注视着她呢?应该,没有了吧。
时间永远那么残酷,百年,人们遗忘了她,千年,神们遗忘了她。
忘了有一个神,被削去神籍,抽掉神骨,永生永世被禁锢在这座小小的城里,无声无影地游荡,直到未来的某一天,她心甘情愿自我寂灭才能摆脱这一切。
她停留的小院子终于迎来了新的主人。
她站在廊下,痴迷地看着那只蜘蛛勤勤恳恳地结网,突然有一声刺耳的“吱呀”惊得蜘蛛在网丝上打个滑,她暗笑这蜘蛛蠢笨,回头望去,只见那半大少年开了门,站在门边看了过来。
那少年沉默了一阵,朝她走了过去,她明知他看不到自己,但是那少年一步步走近,眼睛发亮,她忽然觉得心头涌上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有些慌张地逃了。
少年停下脚步,沉默了很久,轻轻地说了一句:“……又不见了,幻觉吗?”
少年在这小院里住了下来,除了每半月都会有人来查看外,仿佛和这城里的其他人并无不同。
她再次回到小院的时候,少年正姿势僵硬地拖着把破旧的大扫帚,试图把院中落叶集中成一堆。她疼惜地看着他用扫帚把廊下的蛛网撩了下来,摇摇头,又离开了。
她也不知道去哪儿,就在这座小城里乱逛,她坐到城里最热闹的酒肆里,看着客人们酒酣耳热地大声谈笑,小二忙得脚不沾地,忽然想到三千年前,这里曾经是她的神祠,香火很旺,比这里还要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