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一双眼【十七】

【请勿上升蒸煮！！！！！！！】
【十七】
谁也没想到的是，张九龄自己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孟鹤堂正在锅上炖着牛肉，他悄没声的凑过去对着锅砸吧嘴，吓得孟鹤堂差点儿一锅铲给他呼出去。
周九良抱着胳膊看他，伸手戳了戳“请问你是张九龄吗？”
张九龄抱着装满牛肉的小碗，烫的呲牙咧嘴“我不是，我是你爷爷。”
周九良拍拍孟鹤堂“放心吧，没疯，还是他。”
也怪不得孟鹤堂多想，张九龄之前刚从那栋房子搬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时不时缩成一团发呆，只要一睡着就会做噩梦，这会儿倒是跟没事儿人一样，除了瘦了一圈儿以外，该吃吃该喝喝，这会儿盯着嘴里嚼着肉，眼睛还盯着周九良刚榨的西瓜汁。
他穿着大短袖沙滩裤，在沙发上盘着腿跟东北大爷们上炕的架势一模一样，吃饱喝足之后就想躺在沙发上装死，被周九良一脚踹在屁股上“滚你屋睡去。”
张九龄撅着嘴爬起来找孟鹤堂“哥诶，你爷们欺负我。”孟鹤堂搂着他的肩膀瞪周九良“航航你对九龄好一点！”
周九良嘬牙花子“他大清早的跑回来，吃着我的午饭，喝着我的西瓜汁，躺着我的单人沙发，这会儿还抱着我媳妇，你让我还要怎么对他好？跪下磕头叫爸爸吗？”
张九龄狂点头“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一定要叫的话，我勉为其难答应一下！！！”
“滚犊子！”周九良拎着他的领子，把比自己高半头的师兄拖到楼上扔他房间里，瞪着眼睛威胁他“你一跑一个月，摄影集下个月就要定稿了，我看你精神也不错，这几天就坚持坚持，别睡了，把你落下的工作量补回来。放心，咖啡管够！”
张九龄翻个白眼坐在工作台前，“你说话可真绝情，好像我不曾让你开心过。”他把硬盘连接在电脑上导出照片，周九良顺手给他拉上窗帘“光线还可以吗？”
进入工作状态的人耸耸肩，“无所谓了，我总得适应不同的工作环境。你来看看着几组照片，我之前拍纪录片的时候偶然间拍到了，我在想，能不能放进摄影集。”
周九良走过去，屏幕上是一只被野牛角刺穿腹部的花豹，在夕阳的余晖下艰难的舔舐伤口。
“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在摄影集里放这种破坏自然美感的照片吗？”周九良随意翻了几张，都是差不多的主题，最后一张是花豹痊愈了，咬着一只羚羊的脖子往树上拖，正好露出腹部的一条疤，干枯的血色混着杂草，变成难看的褐色，在腹部柔软的毛色上，显得触目惊心。
张九龄看着屏幕，面色平静“之前是我考虑不周了，想通过自己的作品让人们喜欢上自然，不但要展现自然的美好，还该让他们看见自然的凶险。”
“要让人爱上一方土地，就得让人看见他的全部。”
“只被美丽的景色吸引，就会被美景后的危险刺伤。”
他垂着眼，目光在黑暗中晦涩不明，声音嘶哑着“若是见过所有的黑暗，还坚持喜欢昏暗不明的那颗星，才真的算是爱。”
王九龙在杨家周围安排了人，几乎是接到通知的瞬间就往过冲，但是等到真的到了门口，却又不敢按门铃了。万一九龄不想见他怎么办？不，没有万一，九龄肯定不会想见他。但是，但是他真的有话想跟九龄说啊。想说什么呢？他不知道，想说自己确实一开始目的不纯，但是自己真的已经爱上他了。想说自己是爱着他的，想求他相信，求他回到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