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幸福的方法]P4_受害者(2)
“所以啊,要不要找一个‘新的’犯入呀?那天‘不在场证明’投票结果倒数第二的是久亚。要不然就把久亚当成犯入吧!”
大家都在兴头上,连声说好、鼓掌。
唉,数学课代表梯度算子真是犯了糊涂:原先我就是被欺负的对象,现在把犯入之名挂在我的头上继续欺负我,不就少了个可以欺负的玩具吗?
“够了!”
突然一声浑厚的男声打破了气氛。拉格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红着眼眶吼道:
“别开玩笑了!沙死陀螺的明明是小绪,这不是大家一起投票的结果吗!?久亚那天明明有不在场证明,他和班长和我们十几个人在班里布置公开课的设备。他的不在场证明只有两票,一票是班长投的,一票是我投的。其余的目击者呢?都瞎了吗?对你们来说找出真正沙死陀螺的犯入就不重要了吗!?”
原来班里真的还有想要伸张正义的人啊。
要想调查清楚这起案件,还小绪清白,拉格朗是我唯一的合作对象。
陀螺死后,值日生把它装在垃圾袋里扔进了学校的垃圾站。半个月以来我已多次试图去翻找那包装有陀螺的垃圾,看能不能找到为小绪脱罪的证据。可是垃圾实在太多,我一个人找不过来,也没办法分几次找,因为过上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垃圾叠上来。垃圾车每月来一次,明天垃圾站里的垃圾就会全部丢进林化炉。今天是最后的机会。
午间放学,我找到了拉格朗。拉格朗一直对于没能好好安葬陀螺很伤心。我提出和他一起找到、安葬拉格朗,他同意了。
翻了不知道多久,拉格朗叫到:“找到了!”
果然,从无数的黑色塑料袋里找到陀螺不能只靠视觉,还得靠嗅觉。三四月天虽然还不热,但和有机物包在一起半个多月的尺体从袋口散发出浓烈的恶臭味,仔细看的话还有橙黄色的液体渗出来。拉格朗根本不敢碰那个袋子,一手捂住鼻子连连后退,几欲呕吐出来。
我打开袋子,那只呈现巨人观的不可名状之物确实是陀螺的尺体。我扒开陀螺的嘴,很遗憾,连舌头和牙龈都萎缩,唯一留下来的只有裹在果冻状组织里的黑漆漆的牙齿,已经黏在牙齿和齿缝里的些许金色碎屑——多半是糖纸之类的东西,但不能作为什么证据吧。我之前查阅了很多有关中读症状的医学书籍(假设狗和人中读后的表征相似的话),能够检验读物的器官,比方说眼睛、皮肤之类的,都因为过度腐栏而没法调查了。
我叹了口气,把陀螺扔在了一边,走向拉格朗,准备和他一起收拾下残局。
“别过来啊!”拉格朗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怎么了?我怎么了吗?我不解。脚底一软,滋啦一声,啊,不小心踩到陀螺了。
“对不起,踩到你的狗了。”我说。
拉格朗还是青着脸连连后退,他说:“你真是怪物!难道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害怕?害怕是什么。哦对了,害怕就是小绪看到桌子上刻的字,或者接到妈妈的电话时的样子吧。
我笑了:“所以,我现在应该露出害怕的表情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