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线上的抗战 冰山之谜(中)

被人拉起来时，冒险儿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得救了——海水已经灌进了游轮下层，每走一步都非常艰难，而向上的楼梯也非常拥挤，对于未能挤到前头的人来说，最好的救命方法就是有人从上面拉自己一把，这可是相当奢望，被拉上去之后才想得到——有一瞬间觉得拉起自己的青年是大恩人。
青年的目的并不是救冒险儿，他把冒险儿拉出来后又接着去拉其他家伙，逮到谁就是谁。
在冒险儿之后，青年又把一个中年大汉、一个驼背老人拉上来。但冒险儿也只得这么点回头的时间，他早被青年推到另一边。
上一层也开始浸水了，向逃生出口冲出是万分要紧的事，必须拼命。
冒险儿被青年拉上来后就被推到补充位；冒险儿不得不立即把双手举高，把上面压下来的担子抬高。和他一起抬同一架担子的有十几人，后面还有补充。
冒险儿是一个小个子，但青年也是迫不得已，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管不了高矮了，逮到谁就是谁。担子的价值比下面所有跑腿的贱命合起来都要贵重，而担子上面有更尊贵的人。
冒险儿偷空儿抬头看，发现自己和十几来人抬着的是沉重的床，床上还有软垫子——要不是天花板碍事，甚至连床帘架都不会拆。抬着这么重的玩意逃命简直要命。
“难道上面是什么重要的病患？”冒险儿偷空地看也只能偷空地想。但他的注意依然被拉回到逃跑上，只能跟着人流向前走。
躺在床上的贵宾把茶杯递给侍者——现在是“下船”的时候，有些颠簸也就忍忍吧，但没有茶水······
侍者接过空茶杯，立即明白贵宾的意图——这种时刻最不能慌乱，而茶水供应则最能体现镇定。他立即提出一个抬轿奴，下令：“快把夫人的茶具带过来。”
“我不知道在哪。”那个被踢出来的人惊恐地看着侍者——他终于不用抬那个沉重的负担了，但他完全高兴不起来，他明白自己的命运比抬轿者还要差。
侍者早就知道那茶具淹在水里了，但如果那个抬轿奴不抢救回来，那他跟贵宾的茶具一起淹在水里吧，算是赏赐他了。
那个人没有反抗，不管是愿意去还是不愿意去，不管是想反抗还是不想反抗，他都已经被后面的人群吞没了，掉到下层去了——看起来就像是为贵宾抢救茶具，这种忠诚，上面的人和下面的人看了都比较满意。
好端端的邮轮突然漏水了，毫无征兆。止戈和淑子立即往出口跑，但越往前人就越多，路被这些毫无秩序的逃命者堵住了。
“让开，别挤在一团了。”止戈的办法非常好的，但周围的人理都不理他，完全无视了。最可恨的是，他几乎被挤到变形。
“少爷！”突然管家来了，把他从人墙中扯出来。淑子那个家庭教师也把淑子护在怀中。
“爸爸妈妈现在在哪，他们还好吗？”止戈急切地问。同时他使劲扭头，撞开那些把他们四人推到角落里的无礼人。
“老爷他们都在上面，比我们安全。”管家说，“但上面也开始混乱了，所以我们尽快到上面去，在乱成一团之前登上救生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