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三)
医使压下心头的疑惑,吩咐医童去取药。
“一派胡言,这帮人的嘴是该好好管管了”铭照将奏章都扔在了地上。
“圣上息怒,下臣不懂事是常有的”程垣递上茶,温声道。
“外面都怎么传的,说”
看着程垣迟迟未吭声,铭照补了一句“不说你就回炉重造吧!”
程垣吓得跪在地上“坊间说这次刺杀,是九良法师把人带进去的。还说,圣上被奸人蒙骗。”
“九良法师也受了伤,传旨下去,再有妄言者,打!”
“去看看堂儿吧”
宫苑里飘满了中药味,铭照被呛得眼泪都下来了。
“回圣上,人刚醒过,体力不支又睡下了。”
“好,重赏”铭照看着医使欲言又止“但说无妨”
“圣上恕罪,吾施救时用了一味极为凶险的药。具体的影响暂不明朗。”
“为何?”
“此药大补,医书只有女性禁服的记载,对于男性服用,并无叙述。”
“等等,你说什么?”铭照觉得哪里不对,打断了医使的话。
“是,臣方才说,此味药,男性服用的症状无医书记载。”
一瞬间,空气凝固了,铭照的大脑一片空白,良久只说了两个字“当真?”
“千真万确”
“不知圣上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望恕罪”孟国相看着铭照,说不出来的感觉,摸不清喜怒。
“免,虞夫人可在?”
“在”孟国相回身招呼仆人“臣这就着人去叫”
铭照想了想,拦住了仆人“不必了,一起去吧,吾有事要问。”
笙鸣轩在国相府的最里面,也可谓闹中取静。竹林掩映,清幽静谧。
虞夫人一席月白色祥云暗纹留仙裙,青丝披散,正在书案上抄经。
行过礼,虞夫人掩面轻笑:“圣上比妾身想的晚来了几日。”
“夫人知道吾要来?”铭照饶有兴致地反问。
“此事与国相,与孟家无关,是妾身一人的主意。”说罢,虞夫人已跪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孟国相听的云里雾里,理不出头绪。
“当日,我与主母同日生产,堂儿早于大公子出生,只有两个办法能保吾儿周全。妾身不舍与亲子分离,只能买通上下,谎称是个女儿。”虞夫人眼中含泪,字字真情实意。
“夫人一向通情达理,怎会容不下年幼稚子?”孟国相不可置信。
“国相莫急,堂儿他前几日为救老祖宗,重伤。吾着人检查伤势的时候发现,确是男儿身。”铭照停顿了一下“今日暮色前来,特为核查此事。”
“妾身自知欺君乃大罪,当年知道真相的人走的走,亡的亡。念国相府本不知情,请圣上只治妾身的罪吧”虞夫人目光决绝,掷地有声。
“国相公务繁忙,家事还需上心。此事鹤堂救驾有功,吾会慎重思量的。”
铭照的心就像今晚的月,笼在云里,不知全貌。
孟国相望着虞夫人,这么多年,虞夫人得尽岁月荣宠,丝毫未变。就像当年从流寇手里救下来的时候一样,眉目含情,冰肌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