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十三）

九良已经在书房前等了两个时辰了，怒火快将他化成灰烬了。
“圣上诏您”程垣的话还没说完，九良已经冲了进去。
“来了？何事？”铭照洗罢手，端着茶碗饮茶。笑着招呼九良坐下。
“他为何还未复明？”九良强压下火气。
“你说什么？吾听不懂。”铭照被突如其来的话问的有些发懵。
“吾问过了，他失明那日只有你去过，为何现在服了解药，还是无效？”九良的双眼通红，怒火滔天。
“你说什么？什么只有吾去过，什么解药？什么无”铭照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愣在了那里。
“你的意思是，害堂儿失明的人是你？”铭照气的发抖，手指再差几分就戳上了九良的脑门。
九良被这一指，彻底失去理智“你有何面目迁怒于吾？”
说着，将几案上的东西都掀翻在地。
铭照经过短暂的冷静，身体靠在茶桌旁：“是，吾承认，当日确有私心。堂儿坦诚说他心中有你，吾一时气不过，正巧见你路过，所以想让你吃味。没想到，你竟然。”
九良听罢，怒瞪双目：“你还说与你无关？”
铭照也不相让，毫不留情地还了回去：“你还说吾？那你呢？堂儿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你脱得了干系？”
“那有如何？”九良梗着脖子，气势上丝毫不让“要不是你，他不会遭这个罪”
铭照气的一时语塞，拂袖而去：“无可救药！”
九良望着铭照离开的背影，大喊“他若是这辈子都看不见，也不干吾的事，都是你害了他！”
“少爷，宫里来人了”侯叔将人引至跟前，倒了茶就退下了。
“孟少爷，圣上让吾来看看你”程垣笑着将锦盒摆在桌上。
“劳圣上挂心”孟鹤堂点头致谢“九良呢？”
程垣刻意空了一下“老祖宗今日进修佛法，让九良法师在宫中多留一段时间”
“那就好”孟鹤堂小声说着“老祖宗身体可还好？”
“好好，前个还说过了这段日子，邀您进宫叙叙”
“吾现在目不视物，进宫多有不便，还是先搁一搁吧”孟鹤堂带着歉意地笑了笑。
“也好，吾冗务缠身，先走一步了”程垣觉得已经编不下去了，只得告退“孟少爷好好休养，就不用送了”
灰、黄为主色调的禅房里，一抹孤独的身影盘坐在蒲团上。
九良的额角浸满了汗珠，腰背绷的挺直，像极了当日梗着脖子与铭照理论的样子。
平稳的佛经渐渐走了音，语速也越来越快，九良的身影一晃，便栽倒在了地上。
“九良师兄”门外的皆空再也忍耐不住，推门而入，将九良扶了起来。
失神的九良呆呆地望着皆空，嘴里喃喃自语“这一切不是吾的错，不是吾的错”
皆空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九良扶回榻上安顿好。看着九良情况不稳定，就在一旁照料着。
自打回来，九良就把自己关在房中，水米不进。
黄昏的时候，九良突然醒了，整个人恢复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