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同人】岁月温柔山河(3)

何宝荣生着一张来自遥远东方的亚洲面孔，他是长的很好看的，也许是少见多怪吧，外国人就爱撩他。何宝荣语言能力很强大，在这些声色场里，有如穿花蝴蝶，一口漂亮的性感的英文，西班牙语也说的矜贵好听，日子称得上是潇洒。
如果可以这么形容的话。
有一天，从酒吧出来的时候，旁边男人勾着他的肩，两个人都喝的七荤八素。何宝荣跟着一群外国佬哈哈的笑着，男人拿出一只漆红金纹的打火机给他点烟，旋开，吐出蓝色的火光，何宝荣叼着烟，把头伸过去，白色万宝路纸裹的烟头在蓝色的火焰里慢慢变成橘黄，然后他仰起头，马路边挺着一辆旅游车，一群其他国家来的游客挤在一起照相，照相的人裹着一件夜色里仿佛是棕黑色的大衣，伸出手仿佛很吃力的指挥着秩序。背影在呼呼的风中显得狼狈。
黎耀辉也没有回头，何宝荣也没有多看一眼，他一行人就勾肩搭背的从他身边走过，上车。
其实黎耀辉也知道何宝荣走过，哪怕当时人生嘈杂，各种人的气息也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可毫无疑问，他就是知道。但他不知道以这样的方式相逢，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他是该骂他"何宝荣你去死吧"
还是说"好久不见。"
好在这些问题都不需要考虑。
因为他们谁也没有回头。
谁也没有。
后来两个人还在一起过过一阵子。
何宝荣偷偷把一外国鬼佬给自己的表转手送了黎耀辉，那洋鬼子听说他把表送人了，找了一群人来打他。硬是打的他爬不起来才带人走了。
何宝荣在地上保持着原来的难看的姿势躺了很久，仰头看着满天繁星，蓦地就想起两三年前在香港，和黎耀辉一起在天台上面看星星的光景了。闭上眼，陡然觉得难过。阿根廷的星星特别亮，比香港还要亮。但是少了一个人始终蛮空虚的。那杂志上说阿根廷在地球的另一面，时空颠倒过来，也仿佛没有什么大的不同。
他跌跌撞撞到路边的电话亭打电话，浑身疼的要死，摁拨号盘的手都颤颤巍巍，喉咙里，是溢出来一样的沉浊腥气。
"喂，黎耀辉，阿根廷的晚上好鬼冻。"
...
"黎耀辉，我想抽只烟。"
...
"黎耀辉，今晚星星好亮。"
...
"黎耀辉，我只想你陪我一下，我只想你陪我一下..."
两个人又开车去找那个灯上的瀑布。黎耀辉说，他听别人讲上面的瀑布真的存在，名字叫伊瓦苏。
何宝荣很喜欢关掉日光灯，拉上窗帘，打开它。让上面清冷的水波在墙上和他的脸上荡漾流动。何宝荣忽然来了兴致要教黎耀辉跳探戈，说以后到了伊瓦苏就在飞流的白沫之下相拥起舞，黎耀辉找不到理由拒绝，就半推半就的学。
与何宝荣不同，黎耀辉身上没有什么舞蹈细胞，五个动作有四个都往何宝荣脚上踩。何宝荣也不是什么好老师，这时候就骂骂咧咧，黎耀辉也不服气，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吵，说是吵，也不过是比谁的嗓门儿高，一人一句扯着嗓子白着声音吼，然后一人占据房间一角静默的抽烟。最后都是何宝荣把烟往桌子上一摁，大叫一声"再来"。于是两个人又乖乖搂到一起，慢慢的在那盏走马灯的光影里摇动。仿佛陷入一个恶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