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初见仍是少年（5）

不咸不淡的过了三天，没演出的这几日周航心里空空荡荡的。
少年怀中抱着弦，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三弦调来调去总不准，大概连三哥都品味到了他这几日的心浮气躁了。索性把弦子撇到一边，长叹一声，合上眼，松松散散的瘫在床上，恍恍惚惚地，眼前又浮现孟鹤堂的身影，摆摆头却甩不掉，折腾了半天，才终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从日头正盛直睡到夕阳西斜，他终于迷迷瞪瞪从梦中醒来，凉水冲了把脸，一激灵才清醒。 后悔吗？ 问镜中人，却毫无疑问地没有得到答案。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他终于下定决心出门转转，朱鹤松这几日不在家，他已然独自闷在屋子里三天了。
踏出门口半步，丝丝微凉落在身上，才发觉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回家拿伞，走上街道。独自的漫无目的地行着，动作如机械般麻木。
雨越下越大，砸在地上，响起啪嗒啪嗒的水声。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稀疏。他却丝毫没有察觉环境的变动，似乎偌大的北京城，再无一处的景致，能激起他心里的波澜。 夜幕悄然降临，银色的月盘静谧地爬上梢头。
忽行至一片湖，雨滴落在湖中，皎洁的月亮碎成点点银砂，闪烁跃动在粼粼的波光中。行人几近消失了，只有寂静中回荡着空灵的雨声。 他终于转身行至湖畔，静默地望着远方的月亮，融在寒凉的夜色中。 
长叹了一口气，回身要离去时才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长椅，而长椅上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不知什么力量驱使着他向那个方向走去，他缓缓掀开雨帘，按住忽的慌乱的心，一步步靠近。 那人未撑伞，低着头，看不清相貌，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雨水顺着发丝滴落，衣服也湿透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周航心下不忍，伞一偏，为他遮住了横冲直撞的雨。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缓缓抬起头，像是要印证少年心中的猜测一般，正撞上他的目光。 差一点就喊出声，眼前狼狈的人，果真是孟鹤堂。他乍一看身形就认出了几分，只是难以相信那人竟会在这里独自淋雨。
气氛有些尴尬，两人沉默不语，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雨中。 
悄悄瞥了几眼，才发觉孟鹤堂的眼眶泛红，脸色有些苍白，眉头紧锁，似乎很难受。周航终于按耐不住，抬手，贴在他的额头上。 “咝”烫的，心道不好，咬咬牙伸手拉起他。
“你发烧了，先回家。”
“没拿钥匙。” 
“你，，”
大晚上的也没有几家诊所开门，周航思量片刻耐于下定决心说，“先去我家吧。”
这一路走的磕磕绊绊，孟鹤堂似乎马上就要昏迷过去，周航只能半扶半背地一步步把他挪回家。 开门，亮灯，顾不上那满身的泥水，把孟鹤堂放在了沙发上。
少年大口喘着粗气，这一天的运动量，真比一年还多了。 给孟鹤堂换上了自己干燥暖和的衣服，扶到床上。翻箱倒柜的找出了发烧药，倒了一杯水，尝了尝，兑到刚刚好，才给他喂了药。又拿温水浸的湿毛巾敷在他额头上。
孟鹤堂始终昏昏沉沉的模样，没有一点表情，由着九良摆布。 “有事喊我，我就在外面。”边说边退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