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厄特-娅的流泪者

可厄特-娅被下了诅咒：一切行为都只能依照规则进行。
帕拉斯领主说不必担心，这确实是无情的诅咒，但更是一种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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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慢慢抬了起来，散发着淡蓝色亮光的匕首最终稳定地卡在了我的腋下，守卫什么都没发现，他朝着另一边点了点头，我就继续随着这支半身人商队一起进到了城里。
商队头领想要留我陪他们兄弟去酒馆里喝几杯啤酒，特别真诚，可我还是选择给了钱就走——至少这一次我要从半身人手里保住我的内裤。的确，酒虫现在在我的喉咙来回折腾，但比起我需要尽快完成的工作，那都是微乎其微的。
这里是可厄特-娅，这座城市在廓休的地位非常特殊。据说建立廓休的阿卡拉托领主小的时候就在这里长大，当然那时这座城市在混血兽人手里的时候还不叫这个名字。可特殊并不是特殊在国王的出身，而是这座城市近来被白袍们发现城下居然纵横着天然高纯度黑矿，能不断为城市地表提供各种源能。换句话说，谁拥有它，谁就能以最小的成本换取最大的机会，特别是在这五国交战的战争时期。以至于，廓休第四代统治者—帕拉斯领主—原摄政王，在三年前秘密找到了痛苦女王，并以自己的后代为代价在城里下了诅咒，以保证这座城市不被侵袭。我原本以为这座城应该毫无破绽，直到一周前，一群混血兽人把我从床上踢了下来，拿着一大袋鲁特币说出了让我跋山涉水从维谷跑来可厄特-娅的一个目的：既然无法得到可厄特-娅，那就破坏黑井，停止这座城市的无限供能。而这只需要将他们交给我的一个破石头扔进王城下的黑井里。
“如果破坏黑井也在‘规则’里呢？”我听完他们的计划，就把这个可能性扔向了那颗长着角的大脑袋上。
“即使，‘规则’，‘完成’时，黑井，破坏，已经。”大脑袋那时完全没有理解我的话，我并不是可惜黑井少了一次在地底绽放成漂亮烟火的机会，而是担心我根本没机会看。
而所谓的“规则”，就是痛苦女王三年前拉的诅咒大便，当然也是帕拉斯领主今后唯一的后代。在可厄特-娅，任何灵魂生命如果依照领主规定的“可”进行，就可以获得使者每隔五天统一进行的夸奖一句。但如果违背“可”，做出任何有关“禁”的事情，那么这个生命就会被磨去存在，像是犯了错事被贬到维谷贫民窟里的面包，等待着一个残暴的吞噬。
但这个风险也是我可以承担的，“可”还是“禁”，“钱”还是“命”，不论在不在可厄特-娅，都是每一个生命关乎存在的选择。
我推开半身人商行的大门，这块木头传来轻轻的吱呀声，比我住的那地方的门安静了十倍。可厄特-娅，一座阳光会直线照射的城市，我踏上木和砖相互砌成的道路，水一点点从其中的缝隙中渗透出来，湿润了地面——或许纯净水也是黑井所能提供的资源之一。我不自觉想起了我出生和生活着的维谷，街道在冰雪覆盖下只有腐烂的臭肉和死掉的乞丐。而我现在所在的，阳光抚摸着的湿润的地面下，却有着一整座城市甚至国家的希望。这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