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防线（二十）：对话(2)

“我原本想给你个机会让你和我一起做事，而你却打算要背弃我。”
“求求你，你别这么做！你需要帮助，你就快要疯了——”
“你和那些拿枪的家伙们回嘴，我觉得你才是要疯了呢。我啊，我可是很理智的。”
话音未落，这名叛变特工的通话器响了起来。过了几秒，他简短地回复了一句话：“等一下，我这里马上就搞定了，等一会儿就到。”
“基纳！基纳你不能——”
砰，砰。
他毫不犹豫地开枪处决了面前的人，然后转身离去。
“长官，处理完了，我们也该上路了。”
德丽莎揉了揉红红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你说，人类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
她知道走过来找她的是那名特工，索性就没有回头，而是直接抛出了这个问题。
此刻的她双手抱住膝盖，静静地坐在一扇已经破掉的落地窗前。
她只想面对外面的雪花放空自己，等待那个她听过无数遍的回答。
“我不知道。”
“诶！？”
少女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名特工坐在自己身边，望向窗外的城市。
这是一个德丽莎打死也没有想到的回答。
“也许，仅仅是因为每个人都想要活下去吧。”
“那……”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不能所有人都一起活下去？”
特工看着德丽莎欲言又止的表情，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顶。
“我女儿也曾经问过我这个问题。在我们被51号政令启动的时候，她好像在一瞬间就长大了。”
他从腰间一个小包里拿出张照片，递到德丽莎的手中，眼里尽是温柔。
“那天她没有哭，没有闹，甚至都没有一点点的不高兴。她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我，问出了那些问题。”
“我当时完全就愣住了，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人们当然是为了活下去，但能够使用的物资只有那么多。当有限的物资面临无限的需求，制度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而当人们面临死亡的威胁，他们在恐惧的驱使下会变得不顾一切。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他们会变得无所不用其极。”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把物资按照需求分给有需要的人，让更多的人活下去呢？”
“因为……我们没有那么多物资，能让每个人都活下去。”
“也就是说……”
德丽莎慢慢低下了头，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
“一定会有一部分人死掉……是么？”
“嗯。”
“但是……但是，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死掉的就会是那些人呢……”
“你会这么想，他们也会这么想。如果要死的人是你，而别人有很多的物资，你会怎么样？”
“去找他们要啊？”
“要是他们不给呢？”
“那，那……”
“这时候，如果你有枪，你有比他更强大的力量，你会怎么做？”
“我……我！我不会的！我才不会的！”
“那如果是你们的舰长，他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