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第1章 凄夜鬼(2)

“孩子他爹，你怎么了？回来这么晚。”母亲关切地问，却没有得到回答。
今天的父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在墙角放下锄头，鞋子上沾满了泥泞，最后饭没有吃直接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他可能是太累了，小安，我们吃饭吧！”
“菜已经凉了！”
“我拿去热热。你不用担心你爹，他就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母亲摸了摸少年的头，温柔地说。
少年的印象中，母亲一直是一个坚强的女性，无论是和娘家的争吵，还是众人的污蔑，她从来都没有输过。村中的人都喜爱父亲，因为父亲不善言辞，别人说说好话，他就会尽心尽力去帮别人家做活，而母亲就令人讨厌了。她是城中的姑娘，被家里人逼走了，遇见了父亲，两个人就在一起了，或许是羡慕吧！村中的男人一边接受父亲的帮助，一边谩骂着母亲瞎了眼。这不算什么，那些同是女人的人……
有一天，母亲的哥哥找到了这里，他和父亲说了很久的话，少年也只是从母亲那里听来的，那时的他还在母亲的肚子里。母亲怀着孕，本来她已经打算放弃了，她知道父亲的性格，他很可能会妥协，可是那一天，父亲留住了母亲。还有一天，他又来了，少年见到了这个他该叫二伯的人，这一次，父亲不在家，母亲赶走了他，他再也没有来过。母亲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她遇见了父亲，生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孩。
说起来，少年总是看见母亲在笑，好像她没有任何烦恼，但是随着身体一天天变高，他知道，母亲心里藏着许多的话，沉重如山，那些言语。
第二天，父亲还是一大早就离开家去了田里，少年在中午送去饭菜，看着父亲狼吞虎咽的模样，少年觉着好笑，他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会遇到母亲这般的女人。如果是，那该有多好？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中，少年忘了父亲仍然没有搭理他。
第三天……
第四天……
那天，外面下着大雨，嘈杂的声音听着心烦，少年和母亲都已经习惯父亲晚归。
“父亲还没有回来？”
今晚，父亲回来得更晚，少年怀疑父亲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多想跑出去看看，可是母亲还是拦住了他。
“放心，不用担心的，你父亲他是一个靠得住的人。我们等着吧！他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躲雨，就让他狼狈一下，不会出什么事的。”母亲这么说，可是，她眉间的阴郁比之以往更加浓烈。她怎么可能不去担心？那可是她的爱人！
少年已经扛不住了困意，草草吃过晚饭，收拾一番就回屋里睡觉。
“母亲，你不吃吗？”
“你先吃，我等你爹回来，我到时候和他一起吃。”母亲微笑地说。
少年知道自己无法劝说母亲，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打算。最后躺在床上，沉沉睡下。
母亲独自等待，期待着望着门口，一刻一刻过去，终于响起了敲门声，母亲跑到门口，通过门缝看见是丈夫回来，立马开门。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小安已经吃过饭了，我先让他去睡觉了，你去擦擦身子，我把饭菜热一热，我们再一起吃饭。”母亲言语轻松，父亲平安回来，让她松了口气，眉头也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