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和鸣(十一)

坐在凳子上的主仆两人在不同空间同时叹气，陪伴了对方那么久，默契也是没的说的，只是不知道那吐出的气抒发的感情是否也是同一种可望不可得的无奈……
但眼下紧张的局势不容他多想其他的事，那批人本在九字科，突然调头将矛头直指自己，又是他的父亲吗，不会的，血肉情深，关键时刻不会致自己的儿子与死地的。那还有谁呢？或者说，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周九良突然又一个大胆的猜测，莫不是这些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一直不动手，只是等一个重凝仙晶的时机，想着自己都后背发凉，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盯着他，搜集着一切信息。
傍晚时候伤已经完全恢复了，孟鹤堂特意邀请周九良用膳，只是这次饭桌上少了酒，也因此失了不少雅兴，其实他们之间也没有所谓对酒当歌的乐趣了，自挑明那层关系，再见面时周围的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两人都心事重重，敷衍的夹了几口菜便放下筷子了，整个过程没有对视，没有交谈，筷尖也是巧妙绕过对方的。
“九良，今天的事我查了一下”，如水般的声音打破寂静。
“有什么发现吗？”周九良没有想到孟鹤堂的动作这么快，这算是担心他的表现吗？不是吧，这件事情对谁都没有好处，他可能只是在帮自己。
“张云雷和秦霄贤都是受人指使的，我派人打探过他们这几天的行踪，去九字科之前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应该是临时行动，想必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消息的内容可能事关重大，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冲动。而且两科联手，说明这送消息之人与他们都有不浅的交情，能够得到充分的信任。”
果然跟周九良想的相差无几，但是是谁呢？
“你觉得这个人可能是谁？”他试探性的开口。
“那九良觉得呢？”孟鹤堂淡淡的反问，颇有深意的盯着周九良。
“我……父亲？”不想提，他真的不想再这种情况下提起这个称呼，但骗不过去的，无论是孟鹤堂还是自己，他都骗不过。
“你觉得可能吗？”这一问又让周九良松了一口气，孟鹤堂不是爱绕圈子的人，也许跟性格有关，说话都是言简意赅，如此看来，指使之人应该不是自己的父亲。
“我想也不可能！没有哪个父亲暗杀自己儿子的。”谈起暗杀，又想起左臂的伤，那道疤就像一个标志，从那开始，周九良已经不会对他向来敬重的父亲百分百信任了。
“那就不可能！”孟鹤堂收敛目光，端起半盏茶一饮而光。
周九良紧了紧喉咙，再次坚定了那人不会是他父亲。
记得早上温暖的怀抱，余温似乎还没散尽，阴差阳错的接受了孟鹤堂所有的说辞，真假难辨，但他还是选择相信。
皎洁的月色像初次见面亭下饮酒那晚一样让人不陶醉，只是今晚无酒，那一对直立的身影被拉的很长，没有过多的举止，本是双人，却显得很凄凉。
第二日一早，张九泰就看见刘筱亭逮着一人进了周九良的内寝，从粗暴的手法来看又是个刺客，应该是昨晚来的，怕是打扰王上休息，所以今日才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