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和鸣(四)
第二天迷迷糊糊中就听到悦耳的古琴音。
精通音律的他却找不到词形容那潺潺琴音,一律一动都充满故事,张扬中带着克制,喷薄将出却欲言又止,周九良听得出来弹琴之人一定难言之隐,而且不像是儿女情长的苦衷,更像是背负生死的无奈。
周九良琢磨着已清醒了大半,索性穿上衣服循着琴音而去,刘筱亭也跟着。
周九良的住处被安排在孟鹤堂寝殿的套院,两个并无别,只孟鹤堂那间多了一片花海,如此安排一来是表达敬意,二来是出于安全考虑。
寻着琴音一路找到那片花海,刘筱亭这看清那花是千屈花,千屈花单株生长,表达深切的孤独。
张九泰看到来人,便解释道:
“我家王上每天早上都有弹古琴的习惯,这也是住处离主殿较远的原因之一,打扰到你们了,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是我们有幸一饱耳福“,刘筱亭调皮的回答着。
周九良沉默了良久,他想不通遗世独立的孟鹤堂为何会有如此重的心事,明明抛开红尘俗世的样子,偏偏挑着忧心忡忡的弦。
琴音戛然而止,张九泰邀周九良进去却拦下了刘筱亭。
“你干嘛?”
“我家王上的寝殿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
“那……”
“别指了,人家是王上,你呢?”
“我是王上的贴身护卫!”刘筱亭并没有放下指着周九良的胳膊,反倒气势汹汹的理论。
“理不直气倒挺壮啊!”张九泰一把抓住那根比他黑几个度的手指,戏谑性的说着。
刘筱亭以为张九泰要折他的手指,嗓子都备好准备叫了却只见那人温柔的收回放在距心口不远的地方,笑得如小孩般烂漫,还宠溺的晃了晃,凑近一步哄道:
“这么指人是很不礼貌地。”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黑里透红,闪躲的眼神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萌的张九泰忍不住上手揉一揉,刘筱亭害羞地抽回手,低着头不敢看那人的眼神。
孟鹤堂端坐抚琴,颔首眉宇间尽是温柔。那双手算不上修长但骨节分明,很是好看。
察觉到周九良进来,起身行礼,周九良还礼。
“以后我们之间就不必客气,也不用以王上互称,叫名字把,亲切。”
“好”。
周九良坐下端详着桌子上的古琴,琴身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琴弦是灵力聚成的,非寻常之物。
“周九良,额,九良,你有什么爱好吗?”
“略懂瑟,好射箭。”
“我科前不久刚建好一靶场,可有兴趣?”
“万分荣幸。”
靶场占地辽阔,周九良很是满意,左手持弓,右手拿箭,拉满弓,松手,正中靶心。
孟鹤堂觉得周九良胸有成竹的样子像一名蓄势待发,即将征战沙场的将士,他若是他的王,何其幸运,江山负手给他也未尝不可。
“想试试吗?”
“我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