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从之介（三十七） 别离滋味浓于酒（上）(2)

寒溯问可怜巴巴：“夫君啊，我已经小小的报了仇了，要是温皇真的来了东瀛，你可要护着我啊。”她把自己是怎么折腾温皇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赤羽，这下轮到赤羽笑话她了：“调皮，还好意思说我，你这是大人干得出来的事吗？”
两个加起来不超过六岁的人，边走边聊前往黑水城。赤羽告知他雁王和默苍离的关系，以及此番他也介入九算与钜子斗争的事，寒溯问好像有点明白为何雁王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但又好像完全无法理解。听赤羽讲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似乎佛国内部也出事了。“可惜，我们无法再帮助俏如来了。”
寒溯问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开了口：“赤羽，我，能不能晚一些时日回去。”她把原因讲了之后，赤羽也陷入了沉默，他不放心，更舍不得，但却没有更好的理由阻止她这么做，西剑流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寒溯问有自己的事，不该牵连到她的。他用力抱住了寒溯问，良久，终于下了很大决心开口说：“好，就再给你几个月。”溯问也回抱着赤羽，心有不舍，更有感动：“多谢夫君支持。”
赤羽和寒溯问来黑水城见过众人，还特地来关照雨音霜，却不想雨音霜竟然自己提出想要一道回去东瀛。看她神色不佳，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大概有了猜测。“你知道八刀痕之事了？”赤羽此刻并不是威严的军师，仿佛是一个温柔的长辈，他不去劝霜，只是鼓励她勇敢的去面对，“我再多给你一点时间考虑。”
雨音霜这些时日想了很多，她依旧放不下银燕，但却需要时间去冷静，“军师夫人，我可以跟你单独谈谈吗？”寒溯问点点头，“随我来吧。赤羽，你先去忙，我回头去正气山庄找你会合，万事小心，一定要保重自己。”
雨音霜小心谨慎的开口问道：“夫人，你和军师……”她想知道，寒溯问来自中原，是如何能够放下仇恨，和西剑流的军师结为夫妻的。虽然看他们夫妻这么恩爱，雨音霜仍旧担心自己会触碰他们的禁忌。
寒溯问一眼洞穿了她的想法，笑了笑作为安抚，“相信你也能体会，爱一个人总是不问情缘，不过，我能跟赤羽走到一起，也是考察了他一番才下的决定。”
她认真的组织了一下语言，“某种程度上来讲，你和银燕都是幸运的，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去爱去恨，我和你们军师不一样，很多年前，我们就得学着忍辱负重顾全大局，见的多了，想的多了，很多事情也就更容易看得开了。你也知道中苗之间的世仇，来来往往的战争中，双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如果都沉浸在过往的仇恨当中，那战争永远没有停止的一天，平时也就罢了，当面对重大危及的时候，双方仍旧避免不了要联手。这样想想，有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吧，除了折磨自己，又能有什么好处呢。你们军师说的没错，人总还是要向前看，过往的错误应该被铭记并引以为戒，但这不代表要因为一次犯错而继续错下去。”
寒溯问脸上洋溢起一抹幸福的微笑：“赤羽带领你们西剑流一改往日的残暴作风，此番又来到中原给予这么多帮助，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吗？往小了说，结为夫妻之前，我们便是意趣相投惺惺相惜的知交好友，而作为夫君，他更是没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我又有什么理由对抗自己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