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之都（二）

格洛斯，世界唯一的大陆。高楼林立，陆地中央耸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物。大陆上唯一的城市以它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开去。午间的日光洒下，巨大建筑物的影子投影在大地上，细长的影子仿佛钟表的一根表针，在巨大的钟面上缓缓地转动。
“12区的太阳真是越来越大了。”唐端坐在汽车上，望着天空抱怨道。驾驶员室前一台电动风扇正呼呼地吹着风，但车里依然酷热难忍，闷热的空气阻塞在车厢里，把手探出车外，都能感觉到明显的温差。
唐端低头咬了一口面包，这是他的午餐，干燥的面包仿佛要把他口里的水都吸干。
没有人搭理他的话，每个人都在干着自己的活。
唐端坐在一辆小型的面包车里，车停在了某个贸易站里，周围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此时此刻，正不断有工人往车上搬运着这些箱子。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里车不远处的一个箱子上，他穿着一件深棕色的夹克，头上戴着一顶宽沿的稻草帽，刚好遮住了照在他身上的日光。他的脸上沟壑纵横，下巴还留着未刮干净的胡茬，嘴里叼着烟，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正向唐端的车这里看着。
“喂！这里不准抽烟。”有个工人冲他喊道。
他把烟掐灭在一旁的箱子上，那个刚才冲他大喊的人简直想冲上去和他拼命。
随后，唐端的车后面传来货装好了的声音，车后的人告诉他现在可以出发了。
他把头探出车外，向着坐在箱子上的那个男人喊道：“老马，上车了！”
那个男人很快地站了起来，把头上的草帽丢在一旁，在贸易站工人的怒目下向唐端这里走来。他腰上的一件东西在日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那是一把擦得锃亮的手枪。
他爬上车，坐到副驾驶位上，习惯性的从兜里拿出一根烟。
“车上不准抽烟。”唐端在一旁提醒他道。
他把手里的烟放了回去。
唐端拿出地图，展开在方向盘上。
地图中央画着整块大陆的轮廓，大陆以外是汪洋大海，地图的正中央正好是大陆的正中央，那里画着一个三角形，表示着那座高耸入云的建筑物。每当到了某个时刻，大陆中央那个建筑物细长的影子就会落到相应的区域中，因此围绕着那个建筑物，整块大陆被人们划分为12个区。
地图上12点钟方向被打上了一个小叉，表示着唐端他们目前的位置，他的目的地在三区，那里被打上了一个红色的小叉，一条红线弯弯曲曲地连接着两个点的位置。
他在脑中寻思了一会，然后收起地图，发动车子，在一阵马达的低鸣声中，面包车卷尘而去。
“年轻人，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司机，看来是我想错了。”
汽车一边开着，老马双手作枕，靠在座位上说道。
唐端专心看着前面的路，漫不经心地回应他的话：“怎么了我？”
“你开得太慢，要是在以前，这辆车早就到了。”
“这有什么办法，那个地方我也是第一次去。”
“快点吧，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不用开车的人就别废话了。”
在这辆车上，唐端是司机，老马是随车保镖，雇佣老马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防止杀人越货，但是唐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以前是现在也是，所以老马每天的工作就是躺在副驾驶上，时不时地跟唐端说话，不过大多都是抱怨他远远比不上自己年轻时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