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明月照人来（八）(3)

杨九郎坐在床边看着张云雷，想起昨晚要不是九春带着人赶来，要不是自己带着枪，要不是，，，真的不敢想。
“发什么呆呢，睡觉吧”张云雷进来把薄纱窗帘拉上，屋里顿时变成了暖暖的色调。
“那你呢？”
“我去换个衣服”
杨九郎不作声，张云雷回头看杨九郎坐在床边委屈巴巴的，好像个没有得到喜欢的糖果的小朋友，张云雷转身又走了两步，杨九郎的眼神更加乞求，张云雷的心就像是被沸水冲刷的雪顶含翠，慢慢舒展开，绽出柔柔的颜色，释放出隐藏已久的香。
“我换完就回来”
如果眼神可以相拥，这一刻便是紧相偎，慢厮连。
杨九郎露着牙笑起来，张云雷转身出去。
张云雷正系着扣子，听见开门声，见杨九郎出来。
“怎么出来了？”
“刚才换完的大褂呢”
张云雷用下巴指了下，杨九郎看到衣服被弃在墙角，走过去捡了起来。
“破了，不要了”
杨九郎抖落抖落，仔细叠起来。“要留着”
“留着干嘛？”
杨九郎把大褂叠得板板正正放在桌子上，“留作纪念，为了我你把心爱的大褂都撕了，而且，也是穿着这身大褂，，，”
杨九郎想说是穿着这身大褂第一次吻他，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就没再接着说，不过张云雷也懂了，“那就留着吧”
杨九郎抬头看见沙发上自己的米白色西装外套，“你不是也带回来了”
“我，，，我准备扔了的”
杨九郎有一点小得意，“破了，张掌柜是不是该赔我一件”
“凭什么啊？”张云雷扬着脸，把衣服夺过来叠上，当然，他也是准备留着的。
“反正你要赔我一件”
“那这么说你还要赔我一件呢，我的大褂也穿不了了”
张云雷弯腰叠衣服，杨九郎过去搂住张云雷的腰，贴在他的肩膀，“可不可以，互相赔两件一样的啊”
杨九郎的呼吸弄得张云雷痒痒的，拉开杨九郎的手进了里屋，张云雷开门之前回头望着杨九郎失落的表情站在原地，觉得可爱，笑起来，“好”“进来休息吧”
杨九郎进屋关了门，见张云雷指了指床上，自己过去躺下，张云雷把被子给杨九郎盖好，转身准备离开。“你不累吗，眼睛那么红”
张云雷有点不好意思，坐在床边，“我还不困”
“那咱俩说会话吧”
杨九郎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可是昨晚却差一点和心上人说会话都成了奢望。
张云雷侧过身，靠着床头，杨九郎往张云雷身边凑了凑，把张云雷的手拉过来，摆弄他细长的手指。
“我六岁就和父亲来到上海，印象中，他特别厉害，也特别严厉。他在我的童年里，就是藤条，耳光，和数不尽的打骂。”
张云雷低着头，听杨九郎讲。
“他很少会提起我母亲，不过也没找过别的女人，他有钱之后给我母亲提供了很好的生活。甚至只有很少的人才知道他还有个妻子，我一直以为我父亲是不爱我母亲的，可是他弥留之际对我说，好好保护你母亲，别叫她跟我们牵扯在一起，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为什么抛下妻子，可我还是心疼我母亲，我相信她愿意陪着我父亲的，哪怕吃苦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