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暑(3)

九良从沙发上跳起来蹦到他身上，“啊！我叫你个小猪佩奇！！”
老父亲秉承着中年人的良好养生理念，是不允许崽崽晚睡的。不过十点半，就按下九良的手机不准他在看了。
“先生，您解暑药吃了吗？”
“吃了！”
“空调温度调高点吧，我怕你半夜冷。”
“调了！”
“咱明天去看电影好不好呀？三刷复联四去？”
“明天暴雨！大暴雨！”
“骗人，都说了好多天要下雨了还没下！”
周九良把头窝在被窝里反驳，眼睛被月光照的亮亮的。孟鹤堂翻过身把手覆在他的眼睛上，
“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一，二，三！”
……
第二天早上九良很早就醒了，平日里都是凌晨才睡觉的小崽子忽然十一点前就休息有点不适应。不过精神状态还不错，大抵中年人的养生之道还是可信的。
七八点的天，外头还是阴沉沉的，黑云压城，楞给人一种傍晚时分的感觉。雷雨蛰伏在城市的一角迟迟不动。
他想到上次翻橱柜的时候看到一口袋绿豆，好像绿豆汤是可以消暑的，给先生煮上一碗在这样的暑天喝最好不过了。
不过他从来也没有做过，大概加豆子放水煮就行了吧？
九良舀了两勺绿豆，用水冲净了一股脑儿倒在电饭锅里，放了小半罐儿糖，他记得先生爱吃甜的。按着煮粥的程序煮了有一个多小时。
孟鹤堂醒了，塔拉着拖鞋走到客厅，揉着眼睛问他干啥呢咕咕咚咚的。
“煮点绿豆汤喝喝，展现一下我的厨艺嘛！”
周九良昂着脑袋有点骄傲，却不太好意思告诉他是为了给他消暑。
“楼下就有卖的，还挺有名气的。你费这个劲儿干嘛？”
孟鹤堂嘴里这么说着，笑得嘴角都咧到耳后根去了，心想我的崽终于可真是又勤劳又贤惠啊！！
拿了个碗给他，盛了满满的，有些烫。
他用瓷勺子舀了，喝了一口，嗯，有点酿。糖放多了。
又咬了口绿豆，嗯，硌牙了。生的。
“你绿豆泡了多久？”
“哈？绿豆还要泡？”
行吧，孟鹤堂把碗收起来，告诉他你要是现在去那个摊儿，还不用排队。晚了就抢不过那群大爷大娘了。
周九良提着两碗绿豆汤回来的时候正巧天上开始落雨点子，只在他白色的t恤上印下一个点儿，很是幸运。
他将之前的碗洗净了，把绿豆汤拿出来倒进去。衬着润白通透的瓷碗很是好看的。
空调关了，开着厨房的窗户，凉风灌了进来，夹杂着清新的叶子的香气。雷声隐在黑云里开始轰鸣，这场雨终究是落下来了，哗啦啦的，酣畅淋漓地，将这个城市清洗得干干净净。
周九良捧着碗昂起来咕咚咕咚吞了，舔了舔唇，看着对面斯斯文文用勺子喝的孟鹤堂，抹了一把小脸儿笑得乐呵呵——真好喝~
风把热气吹走了，雨把暑意浇灭了。
他靠着桌椅，凉风吹动他额间的碎发，嗯，消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