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生——03『初相见』(8)

 张云雷还欲再说什么，只见杨禹岳身子一阵战栗，然后喷出一瘫鲜血，气绝身亡。
杨九郎吓得六神无主，张云雷颤抖着去摸杨禹岳的脉搏，道：“这……不是因为蛊毒，他先一步封死了自己的几大主，自绝而死。”
“爹！”杨九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屋外此时却是雷声大做，黄沙漫天。
 躺在棺木中的杨岳面目安详。
九郎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过。
只见他一语不发地注视着杨禹岳的遗容，半晌没有移动过身子。这样的九郎让张云雷有些担心，他拍了拍九郎的肩膀，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
 一旁有人小声提醒道：“少城主，该送城主入陵了。”
“不必你们动手，我送就可以了。”大家面面相觑，却见九郎扣起一只手，便听“嘭”的一声，整个棺木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顷刻间化为灰烬。
 众人瞠目结舌，半晌才纷纷嚎叫着“着火啦”四散逃走。整个坟场只剩下九郎、张云雷和九龄三人。
 张云雷也是一脸的讶异：“你这是……”
“老爹曾经跟我说过，如果他死了，希望不留痕迹。我只是遂了他的心愿罢了。”
 张云雷摇了摇头：“不，我是指你的灵力……”
“你是说这个吗？”九郎恍然，微微扣手，便有一团火自张云雷的胸前蔓延开来。
 张云雷惊得后退数步，那火又凭空消失了。
“从我有记忆以来，就能轻易制造出类似这样的东西，当时只觉得好玩。后来被老爹看见了，他不允许我再使用这样的能力，但是我不听他的话，他便与我约定，在他有生之年，我都不许使用。现在老爹死了，约定也失效了。这都是发生在我五岁以前的事情。为了遵守约定，长久地不使用，也便不去在意了。偶尔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也只是以为我的体质比较奇怪而已，却从未怀疑过自己竟不是老爹的亲生儿子。”
“我记得杨城主曾经提到，你是在弃婴坟里捡到的。”
九郎这才留意起来：“弃婴坟，那是什么地方？”
“听师傅说，凡界与天界的交界处，有一片古老的废墟，终年见不到阳光，昏暗寒冷，根本无法生存。而神界繁衍后代是非常严苛的，有些神偷偷产下孩子，害怕被天帝知道了会遭受惩罚，只好把孩子丢弃在那片废墟上，任婴儿渐渐死去。所以久而久之，那个地方便被称为弃婴坟。”
九郎神光黯淡：“这么说，我是被神丢弃的孩子？”
“不，你是魔神之子。”话音来自身后，三人转身，却见身穿一袭灰色长袍的大祭司一步步走近，盯着九郎的眼神犀利而阴鸷。“你甚至还称不上神之子，因为你的身体里面掺杂了恶魔的血液。”
 九郎第一次感到如此心悸，身子颤了颤，然后又强自镇定下来：“所以你才会这么厌恶我，所以你才屡次想暗地里杀掉我，对不对？”
 张云雷和九龄没有想到杨九郎会说出这样的话，都惊愕地看着他。
大祭司哈哈大笑起来，笑到最后变成了苦涩的呜咽：“杨禹岳这老东西身为皇都城主，却擅自抚养魔神之子，那是触犯了天禁！我早就奉劝过他，迟早会遭报应的，迟早会连累整个皇都的，可是他不听，就是因为他的一意孤行，才会导致今日的猝亡，这都是天意，这都是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