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鹤顶红(2)

目光在人群前方面带得色的父子俩脸上扫过，蓦的对着人群扬声道:“此婆孙二人是身中砒霜之毒，也就是大家听说过的鹤顶红。观其面色，毒发已有一段时间了。如今怕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得了！”
围观之人无不面带可惜，只一老妇人说道:“从未听说有人能解这鹤顶红的，这婆孙俩，怕是活不得了！！”
那回春堂父子见人群如此反应，不由得意忘形:笑道:“那可不一定，你许仙许大夫不是号称妙手回春，医术精湛么？这婆孙尚未断气，或许别的大夫不行，但你许大夫一定能将这婆孙俩从阎王殿里拉回来的吧！怎样？许仙许大夫，你怎么说，这人，你救还是不救呢？”
许仙抬头，定定看着那父子俩，心中已然明了，怕是自己崛起太快，碍着这父子的眼了。这婆孙，怕是因着自己受了无妄之灾了！便是救不得，也不能让这婆孙在此曝晒，吩咐伙计与药童将婆孙俩抬进保安堂安置，许仙招来老安，如此这般耳语几句，便入了堂内，白素贞紧跟其后。
那回春堂父子见许仙不声不响的将那婆孙抬进了保安堂，顿觉神清气爽，大笑道:“许大夫也有治不了的病呀！跟你家奴才说了什么呢？交代你家奴才给买口薄棺么？啊？哈哈哈……”
小青气急，就要走上前去与他理论。被老安一把拉住，气鼓鼓的被拉至身后。张玉堂背手而立，总觉得眼前情形有丝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回春堂父子见无人应答，颇有些扬眉吐气之意，能在那许仙开业之日寻得他的晦气，这一趟来的，值了！
转身欲走，却听得身后一人，慢条斯理道:“且慢！”
回春堂江氏父子回转身来，却见保安堂前好整以暇的站着一位皂衣男子，正是与许仙耳语的那一位。
“此事还没完呢！”老安仍旧是那么一个表情，口中语气淡淡，却句句诛心:“江老板，不知，你从何处寻来这砒霜中毒的乞丐婆孙呢？！”
人群顿时一静。保安堂前只听得皂衣男子清越的声音，咄咄逼人。
老安也是有些想笑的，回春堂也算是百年老字号了，近些年却一直走下坡路，看来原因找到了！
郑重的清了清嗓子，老安冲着人群一拱手，道:“各位父老乡亲明辨，这砒霜又名鹤顶红，乃剧毒之物，得之不易。虽有药用，但却是管制药品，寻常人家想要获得，需得有药店或通过医师考核的医师开的药方及签名，且，药店也是要留存根，抓药人也是要签字画押的，如此难得的药物，怎会被一对贫穷的乞丐婆孙得到？”听得老安如是说，张玉堂方才反应过来，这一丝不对劲究竟为何了。略一琢磨，顿时大惊失色！
“且，这婆孙在下却是知道的，不日前也曾见过，却是在北坡那间荒废的义庄落脚，平日里也只是在城北附近讨些饭食，不知又是怎样与你这东城有名的药商，回春堂老板相识的呢？”
回春堂父子顿觉这皂衣男子面目可憎，口中分说道:“当然是运货途中路过城北，见其婆孙痛苦不堪，我等医者父母心，自然要救上一救……”
“好一个医者父母心哪！江老板，您说这话，脸红吗？你回春堂药物多从蜀地而来，沿长江一路向东走的是水路，咱们这边的货运码头，只城南钱塘江上有吧？你又如何路过的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