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無心偶 第三卷 终卷(8)

他皱起眉头缓缓地将胸口的匕首拔出，拔出时是撕裂般的剧痛，接着就地打坐，运修内力调养状态。
生活有时候的确是造化弄人 ，琉璃这一刀偏偏是走了偏锋，刺入的是空穴。
屋内又恢复了死寂，华晨宇感受到体内的伤势已稳定了下来，于是点起一根蜡烛，就着火光开始检查琉璃的“遗体”。
忽然他发现，就在木偶的胸口处，有一个淡淡的字，不像是用墨水写成。
借着火光，依稀分辨出，那是一个“染”字。
染，爅染。
他低低地笑了两声，不知在嘲什么，这么明显，为什么一个与爅染一模一样的女孩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为什么戏楼遇到的女子只仅仅一面之缘却对他说了那么多不明所以的话，还有她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为什么真相那么近，他却没有发现？
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不是么。
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是他，被算计的也是他。
“染儿……你真当这么恨我。”华晨宇笑的苦涩，“看来是到结束的时候了。”
第二天他依旧若无其事，没有人知道昨晚上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听到的，就是华晨宇在金顶前对着大庭广众淡淡地说的一句话。
“三天后我会动身去金陵，各部门弟子一切操练照旧，一切事务找首席弟子或者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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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昏暗的室内隐隐萦绕着一股檀香的味道，爅染半倚靠在贵妃塌上，悠悠地抚着怀里黑猫的毛。
毓雪在旁边添好茶，安静地准备离去，忽然听见背后一声咳嗽，心里一惊，猛地转过头来，却发现爅染捂着心口，脸色煞白，嘴里源源不断地冒血，黑猫吓了一跳，轻快地跳到一旁，碧绿色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爅染。
“染姐姐！染姐姐你怎么了！？”毓雪慌忙放下手中的茶壶，腾出手来扶着爅染，好像她下一秒就会昏倒。
“噗咳……我没事……”爅染摇摇头，轻轻摆了摆手，但实际上她几乎连摆手的力气都没有，心脏像是要被绞碎了一样痛。
“要不要去看郎中……”毓雪吓坏了，看着爅染胸口和嘴旁的血污，哆哆嗦嗦地道。
运动体内真气，过了很久，爅染才缓缓止住吐血，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一下子躺了下去，这一刻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劫后余生，上一次这样还是十几年前在武当大病的那一次。
“你先出去吧。”她眸光动了动，轻声对守在旁边很久的毓雪道。
“……是。”毓雪咬了咬唇，听见爅染嗓子还有些微哑，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前者已经闭上了眼，当下也只好走出了房门。
走出之前想了想又补了句，“染姐姐你小心。”
爅染还想应一应她，却发现自己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便只好闭眼休息。
突如其来的吐血，爅染很清楚是因为什么。
琉璃已经死了。
很显然她的刺杀没有成功，爅染想不通背后是为何，但她没有心思再多想。
在制造琉璃这个木偶的时候，她做了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疯狂举动——抽离一丝自己的魂魄，一魂一魄，加入到这具木偶的“灵”里，这样会让这个木偶更像她，但也同时意味着她要背负更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