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桶】十步一剑(2)
“聪哥你看,这是那位小姐的红纱,今日可没白来。”文静洋洋得意的向韩聪展示,她把红纱盖在头上,“聪哥,我像不像新娘子?”
回武馆的路上,文静一直披着那条红纱,她今日收获不小,又和韩聪说了一路话。
“聪哥,状元郎威风极了,他挥着折扇的模样真好看。”
“我明日也买把折扇去。”
“聪哥,你这样好,往后我长大了,要是成了亲,肯定舍不得你。”
“那你便不要嫁给别人。”
“那我嫁给谁?”
“嫁给我不就好了。”韩聪从后面抽掉了文静头上的红纱,惹得文静回头抢夺,一时忘了方才两人聊的是什么。
十二岁的文静开始羡慕起那些那些应征入伍的人,羡慕他们可以走出埼玉城,到外面去,羡慕他们能上阵杀敌,那些活着回来的人或真或假的事迹,让她钦佩不已。所以那年秋天,韩聪应征去了北疆。
韩聪离开时,特意问了文静:“你想要什么,我替你带回来。”
“北疆的马,还有,敌军的战旗。”
随着年岁渐长,文静终于知道,当年天真的愿望,实现起来是何等危险和困难。她早就忘了那些老兵说的故事,也渐渐开始学着做一个女孩子。
在韩聪杳无音信的第四个年头,一匹枣红的战马停在隋家武馆的正门前。武馆里的师兄弟以为遇上了踢馆的人,都围了出来,连脚踝受伤的文静也闲不住,支着拐棍儿一瘸一拐的出来瞧热闹。
她一眼就看出了来人是谁,却没有张口唤他。
“大师兄!你回来了!”年长一些的师弟认出他来了。相比三四年前,韩聪黝黑了许多,在北疆风沙的雕琢下,脸上的棱角越发分明。他看见文静往师弟们身后躲,便向她走去。
他皱了皱眉头,两眼盯着她脚上的伤,问道:“脚上怎么伤了?”
文静将那只受伤的缠着厚厚的白纱的脚往后藏了藏,并不回应这事:“聪哥,路途辛苦,别在门口站着了。”
文静在前,往武馆里走,韩聪赶了两步,扶着她,拿过她的拐棍,扔给身旁的师弟,将文静打横抱起。
“别动换,待会儿再摔着。”文静便老老实实不敢动了。
说起文静的伤来,师弟们个个要抢着讲。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中,韩聪知道了文静是为武馆的师弟出头才被城里一伙青皮流氓打伤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大夫说文静的伤至少半年,还未必能痊愈,这才过了两个月。
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韩聪看向文静的眼神里只剩心疼,他从小宠到大的小师妹怎么能被人伤成这样。他对她说:“往后有我在,谁都不能伤着你。”
他从背回来的行囊里,摸出了一面破旧不堪的旗子,上头有黑黢黢的污渍,不知是血还是泥,看花纹样式,不是南边的东西。
文静想起韩聪回来时骑的马,又看了看他手上的旗,惊呼:“聪哥,你真的带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