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良】湖广鬼话 补发五、六(2)

“爸，”九良握住了他的手，认真道，“谢谢。”
“父子俩说什么谢谢，注意安全。”
“我听说你昨天回家了，怎么没叫上我，我有日子没见过老爷子了，该给他带点东西过去。”孟孟早上见了九良难免有些埋怨，两家关系近，孟家老太太也拿九良当自己孩子疼的，这都到家门口了，不去一趟太不周到。
九良拉了他，忙解释：“我这也是临时回去，有的是机会，不着急。老爷子让我带给您一样东西，您先等会儿。”
“这不更不像话了嘛，老爷子给我东西干嘛。”
“哎呀，瞧您这纠结的。”九良拿了手串就套到他手上，看到对方白净的手腕带上了自家的桃木珠子，整个人都舒坦了，“老爷子自己刻的，说专门留给你的。”
孟孟眨眨眼，抽回手搁到鼻子跟前：“怎么抹的香油啊？”
“香油桃木，辟邪的，省的您老被吓着。”
孟孟立刻红了脸，推了他一把：“不就那一回嘛！”
“您自个儿都能吓着自个儿……”
“都是你吓得。”
六、
红姑娘，新嫁鬼，无人知其名，无人知其来自何处，无人知其何时生，无人知其何时殁。
这就是名册上关于她的所有信息，九良看完就一个头两个大，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那老鬼果然不靠谱。
从后台出去的院子里正好可以望见屋檐上那位，她还是和往日一样打着洋伞坐在日头下，九良几乎都能看见她身上被炙烤出的青烟。对上了眼神，红姑娘也不躲，反而托着腮饶有兴致地回望他。
孟孟从洗手间出来就见自家孩子手里搓着把折扇，仰着脸看前边的吊脚楼，脸颊晒得一层薄红，顺着他看的方向却是什么都没有，好像只是在发呆。“周宝宝，三伏天大中午的晒太阳啊？”
九良回过神，见着红姑娘先一步看向站在房门口的孟孟，急忙拉了自家先生回屋：“我这看鸽子呢，您出来干嘛？”
“鸽子有什么好看的，我怎么觉着你从南京回来了之后更不对劲了呢，你是不是晚上没睡好啊，这走神越来越厉害了。”
“没有啊，我这午场发挥的还挺正常的啊。”
孟孟睨了他一眼，忽然坏笑着拿手肘顶了顶他：“有情况？”
“您说什么呢……”
“你就闷着吧，你个闷葫芦，跟他们那股子闹腾劲在我这从来没有。”孟孟说着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抱臂哼了一声，“我话可说在前头，砸在台上我是要扣你钱的。”
“您这怎么还真动气了呢？”九良挽住了人，贴近往屋里带，“我今天台上绝对句句给您接住了，行不？”
“谁跟你气，我就是说这个事儿……”
九良再回头去看，红姑娘正笑着挥手，和寻常小姑娘一般无二。
晚上散了场，九良依旧借找东西一直拖着，孟孟借着那点昏黄的小灯光满哪找人：“您老人家这是转性了是怎么着，我都没见你晚走过一分钟，干嘛呢？”
九良这边也着急：“我这找东西呢，您先走吧，我一个人能行。”
“我怎么就觉着这么别扭，九良啊，你到底怎么了，”孟孟进屋把猫着腰在那瞎寻么的拎起来，捧着脸一通揉，“你清醒清醒，我都怕你老年痴呆了。今天刚听门口保安小哥说你那天大晚上来拿三弦，怎么今天又丢东西啊？丢什么了你倒是说啊，我跟你一块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