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清澈（棋昱BE）(2)

“坐会吧，等会吃饭了。”
他被安置在沙发上，阿云嘎也过来坐下，眉目都带着和蔼。“你今年去我们那吃年夜饭不大方便，我们就跟子棋商量了一下来你这了。”他揉揉蔡程昱的背心，“晚上多吃点，都瘦了。”
郑云龙在厨房里喊阿云嘎去打下手，阿云嘎应了一声，起身的时候又揉了揉蔡程昱的头。
他手掌心透过来的温度让蔡程昱几乎要掉下眼泪。
他在龚子棋走过来坐下时忍不住滴下两颗泪水珠子。龚子棋抽了两张纸递给他，他默默接过，按了按眼睛，然后胡乱揉成一团攥在手心。
他靠在沙发上，抬起头，露出一个傻笑。
“诶呀，”他转头看向龚子棋。“过年就是好。”
这是他病了之后度过的第一个春节，第一个团圆的日子。当时那一桌坐满了人，空气中都洋溢着家的温馨。龚子棋坐在他边上给他夹菜，四个弟弟说说笑笑，父母在边上看着。
他可看见，父母在趁他们不注意时，交换了一个吻呢。
真好。
他没看见，郑云龙转身时落下的泪，也没看见阿云嘎一直抚着郑云龙的背安慰的手。
3、后来，一切都在慢慢好转。蔡程昱的病情也步入稳定期，他只需要短期的住院治疗，其余时间都可以不用呆在医院了。
那几年他的生活很平常，平常的就像他从未病过。他不站在舞台上，但他从未放弃过练习。
龚子棋倒是没以前那么忙了，蔡程昱住回家里后，他推掉了不少工作去陪着蔡程昱。
他们就像是一对再正常不过的小夫妻。一起去逛逛超市去逛逛菜市场，一起看电影一起散着步回家。
他们似乎都忘却了疾病带来的苦痛。
他们安然的度过严冬度过盛夏。
蔡程昱低着头，他想不起来是几年前龚子棋带着他去野餐过。那时候他挺兴奋的，身体状况又还不错。他记得自己听到这个安排时，欢呼雀跃，然后搂住龚子棋的脖子，在他脸上了吧唧一口。
野餐的地点是在乡下一片向日葵花田边上。
他们两个人坐在田埂边上，蔡程昱拿着一瓶橙汁吸溜吸溜的嘬着。龚子棋正在拆一盒三明治的包装。
时间还早，晨光微曦。远处有几座风车，他们住的农庄刚刚开始苏醒。
风轻飘飘地吹过他们的衣角，他们看着花海。向日葵追逐着阳光，那一瞬间，爱情，梦想，对生活的热爱都绽放开来。
蔡程昱放下瓶子抱着膝坐着，哼着歌。天逐渐亮起来，淡淡的白光逐渐吞没黑暗。
蔡程昱迎着朦胧的光站起身，他张开双臂迎接朝阳，他的声音响彻破晓的田野。
Ma limpido è il mattino
fra i campi odor di vino
晨光清澈，田野间传来酒气的芳香。
金色的男高音震撼人心，如晨光一样清澈，一样熠熠生辉。
唱完一首，他喘着气站着，天全然亮了，大地皆白。
他整个人被风吹着有些发虚，刚唱完高音的愉悦感冲击地让他有些缺氧的感觉。龚子棋从身后给他披上一件外套，“特别好，”他说，“下次我们一起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