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依稀似去年(4)

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的犹豫，沉默了好一会才跟我说：“青儿的爹前不久调任扬州学谕，他们家全都搬走了，她爹年轻时曾与人指腹为婚，如今青儿已经成年，她爹的旧故也在扬州任职，不久前已经...已经完婚...”
完婚？这两个字像是晴天霹雳在我耳边炸开，我脑子里轰的一声，感觉天旋地转。爹娘后面说了什么我完全听不见了，完婚这两个字在我脑海中盘横着阻断了所有的思绪。良久，我才缓过神来。
“伊儿，你听娘讲，这世上的女孩多得是，如今你又功名加身，又何愁找不到......”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我。
我转身走出了中堂：“老五，拿酒来！”
桌上的酒坛已经空了两个，我披头散发，坐在桌旁，思维已经开始混乱，一会是城门口那个红色的身影，一会是小时候的甜甜的笑容，一会有是她穿着嫁衣，一会又变成了爹爹那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拿起桌上写礼单用的毛笔蘸上酒水在桌上写道：
桂香满荷塘
小渡孤舟宴饮尽
赴京去
淫雨霏霏人断魂
望不见罗裙姗姗
只见得万里长江
烟波朦胧轻舟侧
蝉噪闻溪桥
古道西风马蹄急
归乡来
斜阳残照暮山低
望不见汴梁烟火
只见得南城空院
风景依稀似去年
翌日，赴京就任。
又二年，得一妻，夫妻和睦，相敬如宾。
又数年，阉党乱，谪蜀。一日鸿雁传书，言故人已逝，掩面长泣，久坐不语。后辞官从医，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有诗云：
垂柳轻摇，王谢堂前，燕子双飞。
想当年
功名加身，天子殿前，从容走马。
风起柳折，劳燕分飞，骤雨敲窗。
看如今
背井离乡，巴蜀境内，暗自垂泪。
有道是：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事事都成空。
朝登庙堂，暮为白丁，豪言成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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