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酒、清风、故人(4)

慕清风愕然，朱钰笑到：“不是这盘。”
站起身来，朱钰负手而立，微风拂动他的衣袂发梢，自下仰视，如同仙人一般。他接着说道：“还记得我说过，所谓国手，统御全局，俯瞰天下。”
“记得。”
“今天这盘棋，名为天下。”
仿佛早已知道答案般，朱钰嘴角上扬，仰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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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坦的驿道上，一匹快马疾驰。马的鼻孔喷着粗气，嘴边也泛着白沫，马上驿卒还是不停的鞭打。
已经是第三匹马了。从边关到京城，十万火急，刻不容缓。他自己也不知道，当这封驿报传到京城的时候，就要……天下大乱了。
『后半篇』
将近黄昏，天上飘起了雪花。
纷纷扬扬，似舞如醉，它们轻轻落下，仿佛在告别这天地间最后的宁静。一朵朵落到士兵们的盔上、甲上、手上。他们微微颤抖，身上的甲叶簌簌作响，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紧张。
从城头向下望，数以万计的胡兵早已兵临城下，铺天盖地，阵势如同怒涛般磅礴。无数的攻城器具趴伏在地，无数的战马嘶鸣，仿佛，急不可耐的，要将这座宏伟古城踩在脚下。
顺着守将手指的方向，一杆大旗下，不同于周围的华贵服饰，只见一身黑衣黑袍，显得格格不入。
“应该……就是此人。据密探报，此人击杀新科武状元植进忠植大人，生擒皇……啊不，太上皇。被称作关外第一高手。”
“第一高手吗……”慕清风手按剑柄，匣中的宝剑似是微微跳了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还记得朱钰曾说过的话：“皇兄御驾亲征兵败被擒，如今我临危受命，欲挽狂澜于既倒。我…朕深知天朝人才济济，只要齐心协力，贼寇退兵是迟早的事。但敌人阵中有一高手，万军从中来去自如，要是放任不管，必伤我军士气。你平日自夸武功天下无对，可敢阵前一搏？……”
“……你只需拖住他一时半刻。”想起这句话，慕清风嘴角一挑，微微冷笑。
杀声如雷般响起，云梯搭上城头，守城将士早有准备，箭矢垒石雨点般投下城去。
动了。远处黑点越来越大，胯下那匹乌骓马快的不像话，如同一片乌云般飘到阵前，马上黑衣人一按马鞍，凌空跃起，在云梯上一借力，几个纵跃，已来到云梯中部。
有东西流下来了，滑滑的。黑衣人抬头，见城上火光一片。
“不好，是火油。”顺着云梯，火苗猛蹿下来。顶上小卒首当其冲，引火上身，瞬间成为一个火人，跌落下来。
火人手臂挥舞着，惨叫着。这是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唯一能够做到的事。马上，他就要坠落城下，成为此地万千怨鬼中的一个。
忽然，他停在了半空中，黑衣人出手，一把搂住了他。火人还在燃烧，他早已烧的血肉模糊，早已看不见、听不着了，只有双臂还在挥舞，喉头还在不断嘶吼。
火势蔓延到黑衣人的衣服上，松开手，只能眼睁睁看着火人坠入无边地狱。火势蔓延到黑衣人跟前，见他纵身一跃，逃离云梯，五指如钩嵌入城墙，就这样挂在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