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尔如星》（四）双毒/刀(3)

她最后一次去替曲如尔取药，被又偷偷去看曲如尔的曲星慕撞见，曲星慕心有疑虑跟上了她，一直到了烛龙殿都没有发现同样尾随她的白色身影。
曲棣与天一教的人在不见天日的殿内说了很久的话，曲星慕藏身的地方太远听不清，便轻手轻脚的上前了几步，隶属天一的地界触发了隐匿的毒虫，天一长老对曲棣冷哼一声，道：“你这尾巴不干净啊。”
曲棣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天一长老掌间聚力，生生将曲星慕的躯体吸了过来，攻势突然，曲星慕当即取下虫笛在体内续了灵蛊，在二人十五尺处稳住身形。曲棣面色凝重，被天一长老盯得浑身不自在，听着他的挑衅：“我们的交易被发现了，传出去你这五毒教主可要身败名裂，你的人，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除掉？”曲棣不答，移开眼神不再看曲星慕，天一长老笑出声，“有生之年我竟能看到五毒教主的窘态，这个忙我就帮你吧！”言罢身形一闪，定神已出现在曲星慕面前！
二人过招十几回合，曲星慕完全不落下风，她惶恐的分心去看曲棣，生怕以她的立场会对自己出手，那时她必然难以招架。天一长老也才意识到自己碰到棘手的角色，以退为进拉开距离，得了空挡唤出殿内的瘴气，曲星慕眉头一锁，运了补天内力抵挡瘴气，在之后的交手中露出破绽中了些毒，逐渐败落。
如同竞争碧蝶使的那场对战，被人扼住脖颈吊起来的滋味并不好受，曲星慕意识模糊的看向曲棣，女孩无动于衷的看着她，没有出手，也没有阻止，天一长老看着曲棣的反应，桀桀怪笑两声，在掌间凝了一团黑气。
“你被你的教主放弃了，不如我送你跳出轮回，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四个字一出，曲星慕登时变了脸色，形神俱灭，灵魂消散，无法转世，再无来生！
她努力挣扎，试图脱离桎梏，却只能眼见着掌风覆面而来，绝望侵袭，她下意识的闭了眼。
熟悉的温度、味道在眼前昏暗时裹覆上来，那是她朝夕相处、朝思暮想的人，阔别已久的将她护入怀中，男人闷哼一声，抱着她的身形翻滚落地。
她手足无措的爬起来，已顾不上伤势和身份仓皇的把曲如尔抱进怀里，黑烟从他的脊背融进他的身体，一点点侵蚀他的魂魄，曲星慕感受到压在身体的重量越来越轻，而男人却毫无痛苦的冲她笑笑，他的身体逐渐透明，从下身开始变成细细碎碎的尘埃，飘飘扬扬的散在空气中。
“不……不要……别这样……”她疯狂的去抓他散去的灵魂，无助的挽留带着沁人心脾的绝望，她泪流满面的挣扎，掌心却留不住一丝一毫的痕迹，曲如尔摸上她的脸颊，用虚幻空灵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人人都以为我心里住的是求不得的人，其实她是我爱不起的人。”
而后，便完完全全的化为灰烬，至死他没说一句我爱你，至死，他也没听到她说一句我爱你。
至死，他都在自卑自己的不配。
曲星慕浑身颤抖，看着空荡荡的怀中一动不动，她保持着抱他的姿势，兴许只有这样才能臆想出他活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