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阳】北有朝阳（九十三）

整个午饭席间，顾北仿佛就在观看一场一家三口温馨团聚的盛宴，只是众星捧月的主角不是自己而已。身旁陶先生的碗几乎就没见过底，母亲大人一边夹菜一边嘴里还不忘叮嘱到演出辛苦，得多吃点补补身体，双手捧碗的陶阳接过老太太一次又一次的投喂，每次都微微颔首不住说着谢谢，不用麻烦，可以自己来的。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母亲大人，哪里听得进别的，就只顾把陶阳当病号般照顾了。
顾老头倒是表现得没那么热情外露，但破天荒的主动要求要和陶阳喝一杯。要知道平日的父亲大人是尽量做到滴酒不沾的，顾家父亲这一代祖传性的喝酒废。顾北的大伯在某一年春节，由于家人团聚心情愉悦，于是喝了碗酒酿煮鸡蛋，结果在其余兄弟姊妹打着麻将无比喧闹的情况下，自己在客厅沙发睡到了凌晨一点半才缓过来。醒来后由于没参与其中，心情仿佛是丢失了一个亿的惋惜感。而自己的父亲，曾在人生巅峰三瓶啤酒后，成功招来了120，去医院挂了两个小时水才缓过劲儿来。但此刻，内心来了兴致的顾老头却主动要求喝酒，要知道家里那瓶毕业后的学生送的白酒在柜里尘封了一年半，期间一直稳如泰山。顾北一听这提议，啃着糖醋排骨，瞟了顾老头一眼“爸，你酒精过敏是间歇性的么？”
被顾北这么一稍显刻意的提醒，顾老头拿着筷子悬在半空的手，不自觉的停了停，原本准备夹菜的手势在一番短暂的停顿后默默收了回去，将一双筷子放于碗口之上。清清嗓子，有点尴尬的说到“少喝点儿，不妨事。”顾北心里默想‘合着过不过敏和喝多喝少成正比，这理由多清新脱俗’。见这借口行不通，顾北又搬出了陶阳说到“爸，人家陶阳还得唱戏演出呢，平日人家不喝酒，你这白酒辣喉”。
这理由倒把顾老头拦住了，所以略带心有不甘的试探性说到“那.....那.....就算了？”，随即便帮自己倒了一杯橙汁，看样子似乎是想填补不能喝酒的遗憾。但顾北的话音刚落，身旁的陶阳便接了话“没关系，我演出还早着呢，叔叔您要想，我就陪你喝一杯”。顾老头一听陶阳的回答，立马把跟前儿的果汁转放到顾北身边，起身去找了两个小杯子，接着拿出了柜子里的酒。
一人二两的量，楞是给两位喝出了千军万马的架势。酒喝到小杯子的三分之一处，顾北开始发现顾老头时不时挠着手腕，于是把剩余的酒夺过来搁在了自己身边。“老头儿，意思意思得了，你看你这一会挠的”。还没尽兴的老父亲，起身后弓着身子拿回了酒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解释到“北北，这不是过敏，就是蚊子咬的”。
瞧瞧这作为一个汉语言文学毕业的大学生，喝了酒后毫无逻辑的借口，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蚊子，顾北看了一眼顾老头，又看了一眼自家老太太，努努嘴示意让母亲大人来主持大局。老太太一个轻而易举的意会后，也帮腔说到“好了好了，你和小陶都别喝了，意思一下就行了。你看小陶脸都红了”。而此时眼神已经开始不得劲儿的老干部显然在“酒过三巡”后尽得顾老头真传的回了一句“阿姨，我没事儿，我这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