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武侠】第十五章——草莽零落土日广《明明德于天下》

“今王公大人之为葬埋……必大棺中棺，革鞼三杂，璧玉即具，戈、剑、鼎、鼓、壶、鉴、文绣、素练、衣衾万领，舆马、女乐皆具，曰必捶除羡道，垄唯凡山陵。此为辍民之事、靡民之财，不可胜计也。其为无用若此矣！”
——《墨子·节葬下》
太吾二十三年三月初一，白水村北。
爹娘的墓被三座剑冢包围，因此平时去扫墓的人很少，尤其是这么多年后，除了太吾村的村民外，通常只有三位年近中年的妇女轮流前来。
但就算是她们，来得也越来越少了。
今天碰巧遇到了归海珠婵阿姨。她是真武派的中阶弟子，也是迷妹三人组中最年轻的。
“哎？民儿和心儿来了啊。”
“见过归海阿姨。”“阿姨好。”我们俩对长辈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正想着见见你们呢。”她温柔地笑道，“兄妹俩转眼都这么大了，听村民说，你们去雁荡山剿匪了？可还顺利？”
“托您的福，如今雁荡郡的土匪山贼，但凡是超过十人的窝点，应该都已经没有了。”
“年少有为，很有你爹的风范嘛。”归海珠婵道，“这次能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我主要是想跟你们说一声，你们司徒阿姨和卞阿姨都已病重，以后大概不会再来了，托我和你们道个别。”
“那我们应该赶紧前去探望才是。”
“不用了。”归海珠婵摇摇头，“唉……见到故人之子，只会徒增伤感，我也渐渐体会到了……其实我身子这几年也感觉大限将至，我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你们了。卞师姐让我转告你们，听说青州然山派最近得到了一本‘玉蝉典籍’，据说还是什么九天玄女赐予的天书。这事目前只有高层才知道，我去找伏龙坛的司徒师姐问了，她也说了同样的传言。你们或许有空可以去青州玩玩，那里本就很美，然山派也是比较友善的修道之人，你们去拜访一下总是好的。”
“多谢阿姨指点。”我听了以后不以为然，什么天书，一听就感觉是故弄玄虚罢了。
“唉，我们也老了，对你们年轻人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归海珠婵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们父亲时，是他着急忙慌带着你们庄素梦阿姨来求掌门救治，当时就是我负责接引通报的。很快掌门便带着你们出发去了禅宗，但再回真武派时，庄姐姐还是不在了。当时你父母都很伤心，也没什么心思练武，只匆匆记了几本内功心法便回了太吾村。”
“我当时还是卞师姐的小跟班，当时正值她练功遇到瓶颈，想试试炼丹，又缺少资源，便瞅上了你爹这块‘肥肉’，有太吾村源源不断地供应药材、木材、金石和银钱，若是能从这其中敲点出来都够了。”
不知不觉，归海阿姨似已沉浸在了回忆中。
我本来有些不耐烦，但见心儿似乎很感兴趣，便也坐下来安心静听。
归海珠婵续道：“于是卞师姐仗着她地位高、武功强，很是嚣张地便跑去跟你爹要保护费了。我当时也是她在旁助威的小妹。”说到这，她脸上露出了活泼的笑容，眼神望着远方，仿佛又见到了自己年少时的一幕幕。
“卞师姐叫嚣着踹开了你爹娘的院门，你爹正在气头上，三言两语便打了起来，结果你猜怎着？卞师姐平日里和师兄妹们切磋都是点到为止和和气气，遇到你爹毫不留情且经验丰富，且用的又是外门武功，卞师姐竟几十招后被一脚踢中，被踹飞进了屋里，把你娘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