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sh 10
回来的时候天黑的彻底,炸炸对着镜子抹了把脸,视线触及手上的银戒,他皱眉,伸手去抽,却怎么也摘不下来。
这不是他的东西,但却堂而皇之地做了它的主人,好像原本就属于自己。
不懂却能隐隐察觉到这其中的玄妙,炸炸想起记忆里大片的空白,心里默默将已有的征召连成长线。
错综复杂的线交织成网,还是无解,因为没有人想让他知道,包括无数次揭开又掩盖的啃。
烦躁地揉揉头,炸炸发狠去取手中的戒指,却被箍得生疼。
算了,他又着了那家伙的道。
洗了澡就直奔卧室睡觉,他整个人藏进被子里,什么也没来得及想就闭上了眼。
或许是太累,他睡得很安稳。
昼夜更替,日月相接,才醒来就想起昨天自己神志不清做的约定,炸炸猛拍头,只觉得困扰得很。
要不装个病,或者找个理由推辞,怎么说,他也没道理跟奇怪的男人一起出去。
特别是喜欢动手动脚的那种,他怕自己忍不住踢断他的腿。
想是这么想,可当人鸣了笛来接他的时候,他还是没有理由地上了车。
都怪自己昨天答应了,不过就这一次,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理由说服自己,炸炸低头玩着指甲,心里颇有些心安理得的安慰。
车开得很快,掠过城市驶向郊区,炸炸看着车窗外流动的风景,闷闷地扣紧了手指。
终于停了车,他抬头张望,却看见气派的楼立在一起,褪了庸俗的奢华,满是低调的庄严。
老老实实收起平日里那点灵气,炸炸低头跟在啃的身后,脑海里模拟半路出逃的计划。
他这是有病才会跟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出来。
啃低眼,视线移到身后耸拉着脑袋的炸炸,微微抬手,攥紧了他。
被动地被人抓着,炸炸几次要抽手,偏偏被治得死死的,陆陆续续过了好几个走廊,才恍恍惚惚到了大厅。
来接他们的是个眼波温柔的男人,一身的清贵倒是和丸很像,可眉目里藏着的冷肃又是另一番威严。
他听见他叫他啃,这个名字像水滴一样沉进心底,然后翻了很小的涟漪。
炸炸抿唇,暗暗记下他的名字,微微退步闪到身后。
反正听不懂他们的谈话,他也就拨着指甲,再抬眼时他们身边多了个女人,弱柳扶风似地倚在方才那个男人身上,眉眼盈盈似有笑意,可苍白的唇却没有一丝血色。
是个病入膏肓的女人,炸炸收尽啃眼底的诧异与心疼,只觉得气氛微妙得很。
实在受不了他们一套一套的寒暄,他又揉揉头发,却被啃从后面拉了过来,一时间视线全落在自己身上,炸炸不得不抬头,直视那个正对他笑的女人。
她好像很喜欢他,对着他从头到脚夸了一遍,弄得炸炸抿紧了唇,露出尽量礼貌的微笑。
她是啃的母亲,这是后来他在餐桌上知道的,她病的很重,说话的声音细细的,却温柔得很。
炸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他们家的宾客,不过对她的照顾不说感动也是感激,也就配合着微笑,全程没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