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过尽千帆皆不是（2）(2)

“好了，那是我的事，回学校去。不许跟家里说，知道吗？”
“我陪着你。”
“不用，催产针明天才能起效了，你明天来陪我。”
“那你保重。”
终于打发走弟弟，护士端了托盘进门，要打针了。季忻知道，这一针会让孩子的心跳停止，随后还会打几次催产针，直到她自己生下这个死胎。针头很长，要一直穿进羊水。她哭了，不是疼，只是为了孩子。
还没到胎动的月份，季忻没有真正感知过孩子的存在，可药效起了作用，孩子在她腹中抽动，许是在做垂死挣扎吧。她疼得闷哼，张云雷见了握住她冰凉的手，“元元，你疼就叫出来，别忍着。”
“爷，孩子动了。”她呜咽着，护住自己隆起的小腹，和宝宝共度最后的时光。
“元元，对不起，对不起……”他是在忏悔吗，也许吧，只是还有所谓吗？
“冷……”季忻蜷着身子，头上的冷汗没再停过，口中念着冷。身上冷，心里更冷。
护士隔段时间过来，注射些药物，一次痛过一次，就这样过了一整夜。催产针让季忻开始宫缩，她疼到忍不住呻吟，可是没有眼泪了。张云雷红着眼陪在一边，不知所措，不管怎么安抚，她都不能安静下来。
季慷从学校赶来，看到这一幕，抱着姐姐哭。
“小慷，姐没事，孩子出来就好了。姐让你做的，都做好了？”
“姐，你放心，我会照顾你的。”
“去叫医生，我要进产房。”她知道，还要再等等，可她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产房是她唯一能躲的地方。
张云雷把人送进产房，一直等在门外，斜眼看着季慷满脸的恨意。“小慷，我会好好补偿你姐的。”
“不用！我姐我会照顾的，您是高高在上的大明星，本就是我们高攀了，以后各走各的路！”
“我不会离婚的。我欠季忻的，我会还的。”
“我只求你放过她，我姐对你足够好了，你就放她一马吧。”
“小慷……如果孩子没问题，你姐打算怎样？”
“我们自己养，孩子生出来也不会姓张。”
张云雷无话可说，季忻的温柔只给他，对旁人精干得很，不是柔弱可欺的角色，他知道季忻认定的事，不好回头。
孩子被生出来，医生快速处理了，是个女孩儿。还要清理胎盘，医生说会痛，她都不在意了，疼死在今天也是好的。
下了手术台，护士好心问她要不要坐轮椅，她抿着嘴摇头，强撑站起来，一点点挪出产房，下身像被撕了个粉碎，每一个细胞都爆发着疼痛。可这是她该受的，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她恨不能千刀万剐了自己。
出了门见张云雷迎着他走过来，仿佛看见了倚靠，倒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爷，孩子没了。”
“别哭了，你没事就好，别哭了。”
抱着全身湿冷的季忻回病房，才发现一切都没准备，护士进来忍不住指责他这个做丈夫的不尽心，催着他回去拿日用品。
像个木偶似的让人指使，只是回家进门才发现，家里空了一半，季忻的痕迹全都消失了。急忙赶回去，才知道，季慷办了出院手续，把人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