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武侠】第十四章——晨兴理荒带月归《明明德于天下》(3)

“我们就比锻造方面的知识和技艺！”
我和心儿都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要说三百六十行中，这锻造可是我最拿手的，当年父亲混迹铸剑山庄我就耳濡目染，之后我自己又在铸剑山庄和太吾村学习过很长时间，对面这匪贼可谓是班门弄斧了。
“你确定，要比试锻造方面的吗？”我给她一次反悔的机会。
那女土匪自信道：“当然，这是我最拿手的。”
“好吧，那我问你，北宋末年的十七卷《鼎书》中，‘以三为十五，河图数也，九鼎之所得焉。以两为十五，乾坤数也，十二律之所合焉。’作何解释？”
“这……这些与锻造有何关联？”
“铸鼎乃锻造之始，始为食器，演成钟乐，终于礼器。昔者黄帝火九鼎炼仙丹，夏禹铸九鼎定九州，皆我锻造界之大事，我辈怎能不知？”
“呃……好吧……这个不算，你再问一个！”
“那‘积九鼎之所钟，引而伸之，九州之所崇也，五运之所建也，十二律之所由生也。’——书中此篇你可知有何深意？作何解释？”
“这……五运嘛就是……呃……十二律……好吧，书中此篇如此高深，我确是不懂……”
“哈哈哈。”我不顾妹妹嫌弃的眼神，得意地大笑道，“你确定还要再比？”
“堂堂太吾传人，赢了一个贼人有这么值得开心吗？”心儿小声嘀咕道，冲我白了个眼。
那女土匪急道：“当然要再比！刚才那只是碰巧碰到我的知识盲区，接下来肯定不会了！”
“好！”我为她的无知者无畏喝了一声彩。“我便再问你：相剑时看一把剑是不是‘故器’第一步是什么？”
所谓‘故器’，便是指一柄剑是否是具有收藏价值的古刀剑。比如春秋战国时代的吴越宝剑被天下视为珍奇，汉代上层社会崇尚古剑而轻视新器，得到一柄吴越宝剑甚至“柙而藏之，不敢用也，宝之至也”，于是便出现不少托名吴、越的赝品。时至今日，虽先秦古剑无法仿制了，但汉晋之剑却成了被崇尚的古剑，因此，区别是‘故器’真古剑还是‘新器’仿古剑，就成了当今复兴的相剑者之重要职能。
“什……锻造难道还需要相剑吗？”
“此言差矣！”我怒斥道，“铸剑乃是锻造中最重要的一门学科，这你无法否认吧？”
“是……”
“连剑的好坏都不知道，却能铸出绝世好剑的，这样的事恐怕不会发生吧？”
“是这样没错……”
“既然如此，相剑怎么不是锻造的一个重要部分呢？”
“那……那此中道理如此高深，难道你当真懂得？”
“哼，经中此篇再简单不过，且听我解来你听。”我嘴角一扬，显摆道，“若想知道一把剑是不是古剑，第一步是拿起来仔细观察剑‘身’，也就是除了手柄和格以外的、用来击刺砍杀的部分。看什么呢？看上面被锻打之处。旧剑长年使用,锻痕通常已经消去，所以剑身表面若能看到锻打痕者，当不为故器。”
“……！”那女土匪满脸涨得通红，她自己提出的较艺，却被对方连问三题不会，自己还反问一下给对方‘喂招’，似是已尴尬致死，无颜见人。